宗政烨喝道:
“将此人关进天牢,明日午时便行凌迟之刑!”
宗政睿就要开口制止,却被两名幕僚牵住。
不能维护啊,公主!
此人砸碎了不老泉之水,罪大恶极,若公主再公然维护,岂不是叫二皇子拿了错处,到时情况只会更加不利。
为了大局,只能牺牲此人!
大不了待他死后,安顿好他的家人,赏赐一大笔银子,也不算亏待了他。
眼看阎罗就要被擒下去。
“且慢!”
人群中,一道喝道。
一抹单薄清冷的身影提步走来。
宗政烨眯眼,“萧、锦。”
就知道她在。
阎罗的命在他手上,想要救人,唯有乖乖听他的话。
叶锦潇步步沉稳的走来,扫了眼地上的碎片,弯下腰去,用手指蘸取地上的水,放在鼻翼下闻了闻。
淡淡的。
无色无味。
没有任何特殊之处。
是普通的清水。
“连这种事都能作假,二皇子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宗政烨疑惑:“什么作假?”
“二皇子心里不是有数么?”
都说女人天性惯会演戏,这男人演起戏来,丝毫不逊色。
“我当真不知你在说什么?不如萧姑娘当着众人的面,大声说出来,让众人一起评判评判?想必众人的眼睛是雪亮的。”
这瓶子里灌的确实是水。
不过,那又如何?
瓷瓶已碎,水全部洒了出来,‘死无对证’,萧锦如何证明?
呵!
他说过,她会栽在他手里的!
她即便说不老泉之水是假的,又有谁会信?
没人见过不老泉。
但,阎罗砸碎了瓷瓶,却是众人亲眼所见的事实。
叶锦潇扫视一旁的阎罗,阎罗有几分自责的低下头。
方才,确实是他冲动了。
“萧锦……”
“闭嘴。”
“……”
叶锦潇提步,走近宗政烨面前,直视他的双眼,“二皇子滥竽充数,上欺君王,下骗百姓,未免不齿?”
二人离得近,话音只有互相能听见。
宗政烨笑了。
不齿?
“乖乖将重明鸟还回,再向黛儿下跪道歉,说不定本皇子能格外开恩,饶你朋友一条狗命。”
他上前半步,在她的耳侧低声道:
“萧锦,我知道你是个练家子,武功不弱。”
“可俗话说得好,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你说,是你救他的速度快,还是我杀他的速度更快?”
略微上挑的含笑尾音里,充满了挑衅。
呵。
叶锦潇脸上神色平静,声音平稳:
“第一,重明鸟已经飞走了,我不知道它的踪迹。”
“第二,我并未得罪璃黛姑娘,反倒是璃黛姑娘害我不成、恼羞成怒。”
“第三,二皇子利用皇上的生死与夙愿做局,普通清水冒充不老泉,不知皇上得知,是否会心寒?”
宗政烨反问:“那又如何?你有证据吗?”
他嘴角含笑、有恃无恐的模样,仿佛在说:
看不顺眼?
那你来打我啊。
你来啊。
你敢吗?
叶锦潇面无波澜:“二皇子一定要如此不讲道理?”
“跟弱者无需讲理,本皇子就是道理。”
那狂妄的话音落下,宗政烨当即大掌一扬:
“还杵在这里作甚?将此人押入天牢,严加看守,不得有误!”
话音刚落,同时,一阵轰然的呼声响起:
“韩大人贪污?”
“商人们乱成一片、底下农民百姓苦不堪言,原来竟是被韩大人贪走了?”
宗政烨微怔,下意识扭头看去,只见一大群商人握着拳头,义愤填膺的冲了过来:
“大公主,二皇子,您们可要为我们做主!”
“我就说蚕丝怎会不翼而飞,原来全被韩大人贪了!”
“我做的珠宝生意,也被贪了两箱!”
“还有我们家的茶叶生意……”
宗政烨沉了神色,喝道:
“你们在胡言什么?”
“我们没有胡说,证据在此!”
商人们拿出一本本的册子,是商会管理处的账目,这上面的账目,与他们的交易单子大有出入。
其中,有出入差池的地方,不就是被韩大人贪走了吗?
宗政烨神色微晃。
账目!
这么重要的东西,不该收在那韩成天的密室里吗?
怎么会公之于众?
是谁?
是谁做的!
“啊——”
突然,一声惨叫,一具身体摔在地上,翻了好几个跟头。
“你这老东西倒是重,贪了那么多油水,我险些拎不动你。”叶二拍着手,跟夜冥并肩走来。
被扔在地上的,正是负责商会管理处的韩成天。
他被揍得鼻青脸肿,头上晕的直冒星星,下意识哭喊道:
“你们竟敢袭官!我警告你们,我是二皇子的……”人。
“韩成天!”
宗政烨猛地扬起一喝: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贪污受贿,就算你不要命了,难道你全家都不想活了吗?”
韩成天陡然一个激灵,这才反应过来。
这么多人在!
他险些说漏嘴了!
宗政睿走上前来,神色意外:“韩大人贪污?”
“账目给我看看。”
两个商人立忙捧着奉上:“公主殿下,您瞧,我们大伙儿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