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锦潇的脚步凝滞下来。
那是……
二皇子的声音。
以及大公主……
突然意识到什么,原来,那天大公主对着男子的那块玉佩深思,那块玉佩是二皇子的!
她与二皇子之间有违背世俗的感情!
他们不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吗?
叶锦潇倒退一步,踢到台阶,声音不算大,但屋内的宗政睿眸色一厉,如鹰般朝外扫去。
长长的布条反捆住宗政烨的双手。
锦帕堵在他的嘴里。
“来人!”
很快,荆天疾步而至,弯腰候在门外:“殿下。”
宗政睿起身,捡起地上凌乱的衣服,“封锁二皇子府,对外宣称二皇子因郁生病,不见任何人,所有事转到大公主府,由我处理。”
“唔唔!”
宗政烨唯一能动的,便是扭着腰身,以及瞪着那双愤怒、憎恨的眼睛。
滔天的火。
不共戴天的恨。
“唔唔唔!”
放开我!
宗政睿迅速穿好衣裳,捏起他的下巴,笑道:“你的声音再大些,将人招来,叫大家都瞧瞧你躺在床上,打开双腿的模样。”
“唔!”
宗政烨的眼珠子几乎瞪出眼眶,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烨儿,你算不上聪明,奈何我偏就喜欢看着你努力、挣扎、蹦跶,最后又栽在我手里的样子,当真是有趣极了。”
宗政睿笑捏着他的脸,丝丝宠溺。
“唔!”
“唔唔!”
宗政烨急火攻心,气得用头去撞她。
但被她躲开了。
没撞到,还一脑袋摔在地上,直接气得眼皮一翻,晕死过去。
门打开,又关上。
宗政睿站在台阶上,扫了眼空荡的院内,凉声问道:
“方才,有谁来过?”
荆天心头一紧。
方才……
府外百姓成群结队,骂的骂,闹的闹,几乎失控,他带领卫兵队在外面稳住局面,一时没有注意到、是否有人来过。
“方、方才……方才……”
“废物!”
一耳光,打得荆天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府外。
叶锦潇出来后,见卫兵和百姓们还打作一团,闹哄哄的,便从侧方离开。
出了人群,想回客栈,忽然转身,又换了个方向去。
刚走到街尾拐角处,一道端重矜贵的身影赫然出现在眼前。
“萧姑娘既然来了,怎么不进去?”
宗政睿!
叶锦潇稳住脚步,神态自若,道:“本想来寻公主,但见守卫忙碌,公主恐怕不得空,便想等明日再来。”
宗政睿看着她,眼底依旧是沉稳宽和的笑,但又藏着一丝令人无法捉摸的深沉:
“萧姑娘若有要事,怎么不进府来寻我?”
叶锦潇道:“刚到二皇子府外,突然想起还有要事,没想到公主在外面,一转身就撞上了。”
“这可太巧了,我也正打算去二皇子府。”宗政睿笑道。
一个暗示自己,方才没有进二皇子府。
一个暗示自己,自己一直在府外,府内发生的乱伦之事,是莫须有。
“萧姑娘为我办了那么多事,是我的贵客,如果可以,真想将萧姑娘留下,一直为我出谋划策。”
“公主言重了,各取所需。”
“也罢,明日,我的手令会送到萧姑娘手上,萧姑娘拿着它,便可去司船局提船。”
叶锦潇微微一笑:“有劳公主。”
拱手:“告辞。”
转过身去,脸上的笑容散去,只余深沉。
宗政睿站在那里,看着她逐步离去的背影,眼底的光逐步加深。
不时,卫兵跑着来报:
“启禀公主殿下,宫内传话,皇上即刻想见二皇子!”
宗政睿收回目光,“哦。”
皇宫。
“大公主到——”
太监扯着阴柔的嗓子,传话声飘得远,沉稳华贵的大公主迈着步伐,直入君王寝殿。
宫女太监们跪了一地:
“给大公主请安。”
他们脸上的惶惶与忌惮藏不住。
一夜之间,都城变天了。
宫外众说纷纭,乱成一片,二皇子就像一座倾塌的山脉,数年心血轰然坍塌、毁于一旦,难有重立之日。
眼前的这位大公主,便是极有可能承袭皇位之人。
宗政睿头颅微昂,迈入寝殿。
“怎么是你……咳咳……”
龙榻上,苍老的皇帝咳嗽着,亵衣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早已瘦得皮包骨。
“烨儿呢……烨儿……”
只有柳妃陪着桑南皇,在他喘息时,连连给他拍后背顺气。
宗政睿从容的走了进来,搬起一张圆凳,放在龙榻前。
“父皇向来偏爱烨儿,认为我血统低贱,是为耻辱,可如今他做了那么多恶事,犹如过街之鼠,人人喊打,父皇难道还能待他一如往日?”
“定是你设局,陷害了他!”
桑南皇指着她,控制不住的连咳了七八声:
“是你……咳咳……你残害手足,无恶不作,咳咳……你……咳咳咳!”
柳妃急忙安抚:
“皇上,您别动气,当心龙体。”
“宗政睿,朕怎么会生了你……你这么个……冷血无情的女儿……咳咳……”
宗政睿坐在那里,神色未变。
二十多年来,沉稳、冷静、沉着,就像一张面具,早已刻在了脸上。
“父皇放心,我会听从您的夙愿,好好辅佐烨儿,护着烨儿。”
桑南皇抓起手边的药碗砸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