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锦潇神色较为复杂,“说来话长……”
一时,她也不知该怎么解释。
当初,为了救落狱的君无姬,不得不顶着欺君谋逆之罪,她只有这条路可以走。
“景行哥哥,我……”
顾景行一把将她抱进怀里,泪水滑下,“你还活着……真好,真好……”
“潇潇,你什么都不必说,你已经不是贪玩、幼稚、不懂事的小孩子了,我知道你有自己的苦衷,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叶锦潇心尖一软,眼眶止不住的湿热。
亲人重逢。
鼻尖发酸。
喉咙里哽着泪,硬是缓了两分钟,才勉强压住泪意,“景行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顾景行道:
“我为一支皇商押车,从南渊国到桑南国,本来我还嫌路途遥远,不值得亲自跑一趟,幸好我来了,否则,我将会悔青肠子。”
“我娘她……近来可好?”
“好,谢姨可好了,她每天看看账本,弹弹琴,养养花,还向外界公开招亲,说要给你找个后爹。”
“近月来,谢家山庄的门槛都快要被踏破了,听我爹说,你娘挑了好几个中意的,等你回南渊国,你至少得有五个后爹。”
顾景行扬起右手,竖起五根手指,形容的非常恰当鲜活。
叶锦潇的嘴巴张成‘o’型。
虽然早已通过‘风信子’的方式,暗示娘亲,自己没死,但也没想到娘亲的日子会这么好过!
这也太滋润了!
五个爹!
“不过,潇潇,你怎么会在这里?打算什么时候回家?你大舅、二舅,还有你外祖,大家都很想你。”
叶锦潇摸了摸脸:“我近来诸事繁忙,恐怕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回去。”
二人寒暄了几句。
叶锦潇看了眼皇宫的方向,不能再多说了,再耽误下去,恐怕会坏事。
离开之前,突然想起正事,一拍脑门:
“景行哥哥,能不能借我点钱?”
顾景行自然不会拒绝:
“老胖,取十万两银票给……给这位小姐。”
起先那个蛮横凶煞的胖商人一听这话,错愕的很,怎么也没想到自家老板出手如此阔绰豪横。
他俩刚才在边上蛐蛐私语什么呢?
老板不是不近女色吗?
胖商人一脸惊愤不解,但也不敢违抗老板的命令,从马车上的暗箱里,点了十万两银票。
行商之人,一般都随身携带着大量的现银。
“老板,十万两点好了。”
叶锦潇接过,揣进怀里,“多谢!”
“半年之内,我必还你。”
“潇潇与我如此见外,太生分了,你且拿去花,不够了再与我说便是。”
-
公主府。
烛光冉冉,夜景别致,宫内变天,此处虽然清净安宁,可细看,便能发觉卫兵们皆藏在暗处,蓄势待发,空气凝肃,没有一个是闭上眼睛的。
宗政睿坐在凉亭里,闲饮淡茶。
池塘的水面迎着月光,波光粼粼。
夏风拂过,悄然无声。
“报——”
突然,急促的脚步声打破夜里的宁静:
“殿下,阎罗来了!”
宗政睿握着茶杯的指尖轻捏,只须臾,便见一身嗜血、提着冷剑的阎罗踱步走来,那张溅着血珠的脸看起来分外生硬、寒冽。
剑锋染满了血。
手上、衣服上、后背……
格外骇人。
宗政睿挑眉,他虽一身是血,却是平安归来,看来,带来的会是一个好消息。
“大公主。”
阎罗话音冷冽,“多谢你告知我,柳妃便是柳明月的事,否则,她定会害得萧锦措手不及。”
“也多谢你赠予我的这把软剑,很好用。”
宗政睿的唇角缓缓扬了起来。
真是个好消息。
成了。
她放下茶杯,站起身来,“举手之劳,不必挂齿。”
“我这人说话向来耿直,你帮了我,就是帮了我,我会记住你的恩情,我已经将柳妃解决了,可宫内乱成一团,惊动了皇上,也惊动了卫兵队,还得烦请公主速速进宫,主持大局。”
宗政睿等的便是这一刻。
“荆天,你带着几个人,保护好阎罗与萧姑娘,其他人即刻随我进宫。”
“是!”
离开之前,她意味深长的看了阎罗一眼。
既然柳明月已经除去,阎罗与萧锦功德圆满,也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只有死了,她与烨儿的私情才不会曝光……
荆天收到公主隐晦的目光,低下头去。
很快,宗政睿带领着一干全副武装的卫兵,朝着皇宫赶去,荆天则端来一杯凉茶,双手奉上:
“阎罗大人,今夜,您辛苦了,喝了茶,早些歇息吧。”
阎罗接过茶杯,打量着杯身的青色花纹,晃着那透明偏黄色的茶水,笑了一声:
“真是好茶。”
-
皇宫。
宗政睿带人抵达时,只见一片混乱的场面。
受伤的卫兵、倒地的尸体、乱扔一地的武器、打碎的花盆……目之所及,皆是凌乱。
柳妃已死,二皇子被禁,皇上重病,时日无多。
大权终于落入她的手中了!
呵!
她勾着唇角,直往养心殿去,却不想刚进养心殿,暗处突然冲出数道身影。
“大公主,你好大的胆子!如此深夜,带兵谋反,皇上已经下令,赐死于你!”
高高的台阶上,一道纤细的身影走了出来。
宗政睿神色微怔:
“柳妃……”
柳妃没死!
陡然,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