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巨浪拍过来,掀倒了四个人。
一叶飘摇,剧烈起伏,整个船身都摇晃不稳。
情况危急。
叶锦潇喝道:“将船上的重物全部搬到左边!”
“好!”
“快搬!”
所有人动起来,他们抬起一只只沉重的木箱子,里面装满了货物,把它们堆积在船的左侧。
左侧重,右侧轻,很快,船身便有了转向的趋势。
“快搬!”
“大家一起搬!”
“涡流近了!”
“都别急,一起压船身,我们往左!”叶锦潇低喝一声,抓住湿漉漉的栏杆,用尽浑身的力气压去。
所有人一起压。
海面上,黑色的巨大漩涡呼呼骤响,吸纳吞噬着一切。
商船慢慢被吸了进去。
要吸进去了!
危矣!
关键时刻,君无姬刺破了帆,乍然失去那巨大的风力,外加众人齐力,商船陡然朝左换了方向。
成功了!
涡流即将吸入时,船转换方向,险险的与那涡流擦过,错开了。
飘出数米,穿破了黑屋与云层,眼前陡然一亮,进入一片阳光明媚、开朗平静的海面。
可满船的凌乱、湿漉漉的甲板,以及狼狈的众人,宣示着方才的惊险。
大家吓软了腿,瘫坐在地上,一个个脸色白的,全都是劫后余生的心悸。
差点就死了。
差一点……
“大家都没事吧?”
阎罗的声音响起。
叶锦潇松开手,这才觉察到方才过于用力,被栏杆磨破了手心,再看向楚聿辞和夜冥,也没有好到哪里过,君无姬亦是。
所有人都狼狈得很。
楚聿辞抿紧薄唇:“有惊无险。”
君无姬收起软剑,嬉笑道:
“有小锦儿在,再大的危险也能化险为夷,跟在你后面,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都很放心。”
楚聿辞冷了他一眼,看不惯他嬉皮笑脸的作派。
叶锦潇:“我也没有预料到此事,海上天气多变,上一秒还在阳光万里,下一刻便疾风怒号,好在虚惊一场。”
大家没事就好。
“休息片刻,将满船凌乱的东西都收拾好。”
商人们瘫在地上,惊魂未定。
缓了很久,渐渐寻回思绪时,有几双‘异样’的目光,逐渐落在叶锦潇身上。
“萧姑娘。”
一个男人扶着栏杆,勉强撑起虚软的双腿,大声开口:
“萧姑娘,你是故意要害死我们吗?”
此话一出,周遭的空气立即凝固起来。
夜冥握紧剑。
冷眸看去时,众商人、众伙计,他们似乎统一了战线,满脸敌意的看着叶锦潇一行人。
阎罗第一个发怒: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方才情况危急,若非萧锦沉稳冷静,带领我们避开涡流,你们还能站在这里,好端端的开口说话?”
男人冷声道:
“我们会遇见涡流,都是因为她!”
“张某在海上航行了十几年,做了十多年生意,从没遇见过涡流,只有深海里,才会有涡流!”
“萧姑娘将我们往深海带,海是没有尽头的,越走越深,只会叫我们迷失于海上,与找死没有两样!”
张富商的话,引得几十个商人都在握拳抨击:
“对!”
“这条船的路线是往西走,只要一直往西,我们能抵达远江国,和别的小国,但萧姑娘却将我们往别的方向带。”
“她到底安的什么心?”
“说!是不是想害死我们?”
伙计们经历了方才的涡流,个个吓得满背虚汗,受惊不小。
听了商人们的话后,全都愤怒极了,争先恐后的张嘴抨击叶锦潇:
“快把我们送回去!”
“这条船又不是你的!”
“送我们回去!”
将近一百号人红了眼睛,怒的怒,骂的骂,认为是萧锦让他们遇到了危险。
一切全都是萧锦干的。
阎罗怒了:“你们这群王八羔子!要不是萧锦救了你们,你们还被捆绑在舱房里面,活活饿死、憋死。”
“那也是萧锦害的!”
张富商指着叶锦潇,厉声道:
“是她把杀手招来的,是她连累了我们!”
“对!”
众人赞同。
“如果不是萧锦,我们又何须遭到这无妄之灾?”
“你们这群杂碎!刚才遇到涡流时,可不是这副嘴脸,这还没过完河呢,就想着要拆桥了!”阎罗破口大骂。
可他一张嘴,哪里骂的赢百来号人?
他们一人一嘴,吧啦吧啦,唾沫星子横飞,直接将阎罗的声音盖了下去。
阎罗险些气坏。
他冲上去就想动手时,几个人一屁股坐在地上:
“来,打死我们!”
“动手啊!”
“你们这群强盗!”
“把我们杀了,就凭你们几个人,使不动这艘船,你们迟早也得死在海上!哼!”
阎罗从没见过如此蛮横不讲理的人。
叶锦潇微微一笑:“好啊。”
挽起衣袖,走上来,将叫得最凶的那个人抓了起来,直接扔进海里。
嘭!
“啊——”
所有人瞪大了眼,张圆了嘴,瞬间噤声:“……”
这、这这。
他们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萧锦竟真的动了手!
一开始,他们觉得人多势众,萧锦不敢拿他们怎么样,可一看见萧锦来真的,他们便怂了。
嘴上叫嚣得厉害,可真动起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