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再次恢复意识时,只觉得阳光刺目,眼皮犹如千斤重,几乎撑不开。
“嘶……”
脑中一片混淆。
她是谁?
她在哪?
她还活着吗?
叶锦潇脑中昏沉,凝聚不了任何意识,好像堕入了一片混沌之中,足足过了一刻钟,勉强迎着刺目的阳光,撑开眼眸,却看见一座巨大的山脉倒立着、直入云端。
更为诡异的是,有一片泉水攀附在山脉上,从下往上流。
是倒流!
那么高耸的山,水竟然涓涓倒流。
她用力的揉了几下眼睛,还以为看错了。
再次看去,水真是从山脚去往山顶,是倒流的!
这怎么可能?
这不合理。
她是在做梦吗?
叶锦潇犹如当头一棒,整个人都是懵的,昏昏沉沉的寻不清方向,自己孤零零的躺在海滩上,周围空无一人。
“楚聿辞?”
“叶七?君无姬?”
他们呢?
人呢?
“叶七!阎罗……嘶!”
忽然吃痛。
叶锦潇低头一看,一根细长的毒针刺在小腿上,身体立马被抽光了力气般,脑中僵麻,倒在地上。
林中,几个男人飞速跑了出来。
“竟然是个女人!”
“……我从没见过这么丑的女人。”
“这可是个大乐子,快抓回去,定能卖个好价钱!”
他们所说的话生涩难懂,似乎是地方方言,咕噜咕噜叭叭的,叶锦潇根本听不懂。
一个男人抓起叶锦潇的脚腕,将她拖着走。
她没有昏迷,只是被毒素麻木了躯体,无法动弹,脑中的意识是清醒的。
她被拖离了沙滩。
被拖入林间。
渐渐的,周围有了建筑物,是用石头和木头搭建而成的房子。
她不知会被拖到何处,可那座高耸入云的山脉,就像这块土地的‘定海神针’一般,无论被拖到哪,都能看见它。
它的耸立巍峨。
攀附着它、从下往上倒流的泉水。
那汩汩溅着的水花,在阳光下形成一道道彩虹,无比神圣。
突然,她的心口狠狠一跳,漏了一拍。
这诡异的水……
该不会是传说中的不老泉吧?
她这是到哪了?
垠渊之南?
她终于抵达想去的地方,是否登上这座诡异的高山,就能寻到回家的线索?
来不及喜色,便被人抓住脚踝,进了屋,扔进一个巨大的笼子里。
“唔!”
上了锁。
笼子里,关着八九个男人。
他们衣衫褴褛,头发凌乱,身上布着大大小小的伤,神色看起来很疲惫。
看见叶锦潇,他们先是意外,随之又惋惜。
那模样,没有生气,麻木极了。
叶锦潇缓了良久,身体逐渐恢复了三分力气,抓着栏杆勉强支撑起来,“唔……嗯!”
“这……这是何处?”
昏暗的屋子。
冰冷的铁笼。
空气中充斥着的血腥气息,处处都彰显着绝望。
屋子的那边,突然传来一阵高昂的呼声、凌乱嘈杂的欢笑声,吓得笼子里的八九个男人缩起身子,面色苍白,惶惶的直哆嗦:
“饶命……饶命啊……”
“杀了我吧……”
“会死的……要死了……”
他们精神失常,也不知遭遇了什么可怕的事。
叶锦潇摸不到头绪,不知具体情况,勉强撑着身子,握住那把冰冷的大铁锁,尝试性的拽了几下。
“没用的。”
身后,响起一道沧桑、绝望的声音:
“这座岛没有人性、没有规矩,没有束缚,我们不是人,是可供玩乐的畜生,省着点力气等死吧。”
畜生?
叶锦潇捏起柳眉,回头看去,见说话的是一个半身染血的青年男人。
她走了过去,想为他看看:
“你伤的很重。”
“没关系,早死晚死,不过都在这两日。”
“你……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青年男人眼中无光,“你可听闻过琼岛?”
“不曾耳闻。”
“也是,琼岛只存在于传说中,都说它藏在海中深处,藏在最南最南、藏在南方的尽头,这里没有规矩束缚,只有血性与杀戮,是死刑犯、重犯、逃亡犯的天堂。”
抵达这里,就能逃开所有罪责。
这里没有审判。
“我因犯了重罪,被朝廷处死,趁机逃了后,与其他死刑犯流亡到这里,一上岛就被抓到此处。”
“岛上的恶人以杀人为乐,我们这些外来者,便是他们取乐的牲畜。”
叶锦潇心思一沉。
当时在海上,海寇船被炸,巨大的冲击力下,他们都晕了过去。
她被海浪扑到了这座岛上,那楚聿辞他们呢?
如果不幸坠入深海,唯有死路一条……
可现在她连重明鸟都感应不到了。
来不及多想,几个穿着黑衣、握着长矛,侍从模样的男人走了过来,说着生涩复杂的方言:
“把这个女人抓出来!”
叶锦潇听不懂,但看他们的表情,并不好惹。
可隐约之间,脑中飞速的闪过什么。
他们所说的语言……
好像有些许熟悉。
她好像在哪里接触过?
这种语言……她想起来了,乌洄语!
当初,她还在南渊国时,阅览了数本书籍,曾在书上接触到乌洄族,以及乌洄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