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锦潇提步上前,一把薅着她的衣领子,把人抓起来,轻轻松松的进了大皇子府。
“你说谁不得好死?”
“你!叶锦潇!!”
芳菲苑里。
云微微原本是在等着月舞回报消息的,突然就听到有人尖叫着喊‘叶锦潇’三个字。
心头登时一喜。
这是叶锦潇的惨叫声?
赶忙高兴的扶着腰,想出去看看,却瞧见大老远的,叶锦潇拎着浑身是血的月舞,正优哉游哉的走来:
“云侧妃,你在哪个院子?”
“云侧妃,你在哪啊?”
这血腥的画面,这追魂一般的声音,吓得云微微站不稳,往后退了一步,绊倒在台阶上。
啪嗒!
轻微的声响引起了叶锦潇的注意。
叶锦潇耳尖轻动,转了个身,朝着芳菲苑走来。
“原来在这里啊,云侧妃,我找你找得好辛苦啊……”声音犹如来自地狱的索命恶鬼。
云微微吓坏了。
怎么来找她了?
来人!
快来人啊!
怎么芳菲苑的下人突然都不见了?丫鬟呢?奴仆呢?人呢?
踏……
踏——
脚步声渐近。
云微微捂住嘴巴,急忙跑进屋里,关上门,慌张的躲进被子里,从头到脚严严实实的盖住。
“云侧妃啊……云侧妃?”
鬼啊!
她到底是人是鬼?
她不是被大火烧死了吗,怎么还能行走在阳光下?如果她不是鬼的话,怎么打得过武功高强的月舞?
听着那逐渐迈上台阶的脚步声,云微微死死的捂住嘴巴,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你不是想见我吗?我来找你了啊,云侧妃,你怎么不出来啊?”
“是不是做贼心虚啊?心里有鬼的人,即便青天白日里,也会有鬼来敲门哦,砰砰砰——”
“唔!!”
云微微差点尖叫出声。
死死捂住嘴。
啊!
别进来!
不!
她不敢了!
她不敢再去害叶锦潇,不敢再去谢家了!她真的不敢了!
不要来索她的命,她还有孩子,她的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孩子是无辜的啊!
门外。
叶锦潇拎着死气沉沉的月舞,血滴了一路,在门口晃悠了会儿,听这屋里那死死压抑的喘息声,没来由觉得好笑。
侧头一看,见夜冥站在庭院的柱子后,安静的等着她,而周围的下人全都已经被他放倒。
她觉得自己很幼稚。
像一只索命的恶鬼。
可,看着夜冥那十分耐心的模样,她不仅不觉得自己幼稚,头上反而冒出了一对恶魔的尖尖角。
嘿嘿~
云微微躲在被子里,闷热的呼不上气,很快便浑身大汗,湿透了整个后背。
别来找她!
不要!
她还能年轻,还不想死,只等孩子生下,她便可稳坐侧妃之位,将来大皇子登基,母凭子贵,更是能直逼皇后的宝座。
她还有如此光明的前程,绝不想死。
别来害她!
叶锦潇,我给你多少点纸钱,你快走吧。
从今往后,我再也不敢去谢家山庄了!
不知过了多久,云微微几乎要憋晕过去,这才敢把被子打开一条轻微的细缝,往外透气。
没声了?
已经走了?
应该走了吧?
她小心翼翼的把被子稍稍拉开,确定周围安全了,手脚发软的下了床,已经吓得草木皆兵了。
“叶、叶锦潇?”
当真走了。
小心的打开门,只见月舞浑身是血的倒在门口,那殷红的血液吓得她肚子骤然一紧。
“月舞?”
月舞内力被废,手筋脚筋皆断,又被打伤,已经是个只能呼吸的废人了。
“救、救我……”
她颤抖的伸出全是血的手,在云微微的裙子上拽出一个血红的手印。
“啊!”
“救我……”
她好恨,她不甘心就这么死了,她做鬼都不会放过叶锦潇。
云微微惶恐的扶着门框,不敢想象如果倒在地上、浑身是血的人是自己……
“你,你的伤……是叶锦潇做的?”
“是她。”
那个贱人。
她没死!
“你已经被逐出相思门,永远都不能再回去了?”
月舞好恨:“是,就是因为叶锦潇,门主才会这样对我,我已经被她挑断了手脚筋,永远都不能再站起来了,我一定要杀了她!”
云微微目光微转。
救你?
一个无法站立的废人,救来干什么?
“来人!”她忽然下令,“把这个女人丢到城外去,生死勿论,再将地上的血迹清理干净,不准叫大皇子知道她曾来过。”
在殿下心里,她是一位慈爱温和的母亲。
月舞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
“你……你说什么?你竟然见死不救?云微微……唔!”
她被两个下人抓了起来,毫无反抗之力。
“云微微,你怎么能如此无情?你太恶心了!我不会放过你,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她被强行拖走。
云微微冷笑一声。
自己没本事,就别怪别人见死不救。
非亲非故的,她为什么要救她?
厌弃的踢了踢裙摆上沾着的血手印,还好今天钦天司有祭祀活动,大皇子一直在忙碌公务,若是叫他看见,以为她跟月舞一样,是个歹毒、残忍又无用的毒妇,那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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