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时,周围的气氛有些沉寂。
凤少主说话直白,带着极强的攻击性,对方又是一个女子,若是一些脸皮子薄的,恐怕会受不住的发怒。
但,没人敢得罪凤家。
自然,也没人会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说话。
只是,让大家意外的是那女子不仅没有恼怒,反而笑容明媚,脸上丝毫不见怒容,
“我不配。”
她道:“我虽然有过一段错误的婚姻,但已经好聚好散,双方各生欢喜,自然比不上凤少主拿自己的婚事到处勾人。”
在桑南国,勾二皇子。
方才,又直勾勾的盯着叶七看。
想必这些年来,用同样的手段,还勾引过不少男人。
“你嫉妒了?”凤璃黛摸着指尖,笑得张扬,“不是我勾人,是我坐在这个位置,有着这个身份,想要恭迎我的人实在不计其数,犹如过江之鲫。”
她只需招一招手,他们便如同饿狼见了肉,疯狂的扑上来。
“这种无奈与苦恼……唔,想必叶姑娘是不能理会的。”
霍礼皱起眉头,看了自家少主一眼。
叶姑娘所言,暗指少主不惜名声,没有闺誉,少主怎么还接上话了?
看那样子,不以为耻,似乎还自豪上了?
“我要继续严查此事了,叶姑娘不在我这个位置上,不懂我的辛苦,自然,我也不会与你一般见识,接下来的事,只要你别插手,别跟我节外生枝便行了。”
凤璃黛孤傲的说完,转头去继续盘问调查了。
众人心如明镜,凤少主这是不喜欢叶姑娘,既如此,他们也不必讨凤少主碍眼。
他们不约而同的孤立了叶锦潇。
无论叶锦潇想问什么,要去哪,除了侍卫之外,没有几个人搭理她,即便要说上两句话,也是匆匆略过。
阎罗愤然:
“真恶心!”
仗着凤家势力,搞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
真膈应人。
大家都是江湖中人,有什么矛盾不能明着来,搬到台面上,好说好解决,偏要用这种见不得人的做法?
叶锦潇摇了摇头,“随她去,身边少了些,还清静些。”
“叶锦潇,你哪来这么好的脾气?你难道没看见他们避着我们的眼神吗,跟见到瘟疫似的,我看他们一个个迫不及待讨好凤璃黛的样子,哪怕叫他们跪下舔脚趾头也愿意,毫无骨气。”
这话说出来,真是丢了江湖之人的脸面。
“好了,天下熙熙,皆往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大家都是为了各自的利益罢了。”
阎罗冷声:
“我倒是要看看,她能有什么手腕,信誓旦旦的说能揪出真凶。”
“还看不起藏剑山庄。”
“藏剑山庄的庄主要是娶了她,那才是真的倒大霉呢,叶七,你说是不是?”
夜冥似在想着什么,抬头应了声:“嗯。”
“如果你是庄主,是不是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解决与凤家的婚约?”
“嗯!”
他的声音似乎重了一分。
向来清贵的男人,竟头一次与阎罗同仇敌忾。
“你们……”这倒是让叶锦潇哭笑不得了。
“叶姑娘。”
那边,苏扬快步走来。
“苏公子。”
“方才,多谢叶姑娘解围,否然,我恐怕只有死路一条。”苏扬拱起双手,诚心道谢。
叶锦潇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苏公子自知有梦行症,也事先备了药,想必自己的行事也会处处谨慎,只是不知你的药为何缺少一粒?”
拿走这粒药的人,极有可能是想要嫁祸的真凶。
苏扬沉着神色,认真回想:
“二十多年来,我的病症并不是什么秘密,身边亲近之人皆知晓,只是,我来到缥缈峰后,一直将药摆放在抽屉里,并未示人,我也想不明白,到底是谁趁我不备,偷走了一粒。”
阎罗猜到:“或许是你记错了,你某一天多吃了一粒,只是你忘了而已。”
“苏某还没糊涂到这种程度。”
吃了几粒药,还剩几粒药,他心如明镜。
叶锦潇揣测道:“不知何人进出过你的房间?”
“厨房的婢女每日下午,会送茶点,起初是大家一起吃饭,出事后,每个人都在自己的屋里吃饭。”
只有厨房的婢女进出过。
“能否带我去看看?”
“好,叶姑娘,请。”
很快,来到苏扬所住的地方。
叶锦潇走了进去,仔细的打量着门窗,以及屋顶与房梁,复而又拉开抽屉,检查着什么。
苏扬一边说着自己这几天所做的一切,一边展示着屋里的陈设摆放。
一圈下来,他没有任何嫌疑。
叶锦潇站在窗前,若有所思的看着什么。
“有何发现?”夜冥走到她身侧。
她收回目光,摇了摇头:“除了婢女,苏扬不在房间时,其他人都能出入,我寻了一圈,却没寻到外人闯入的痕迹,就连窗台都干净得很,半点印子都没有。”
有些棘手。
她拍了拍手心,从窗户约了出去。
等等!
“叶七,你过来看。”
落地时,竟在脚边瞥见了半个鞋印子。
应该有好几日时间了,半个脚掌印看起来并不太清楚,被花草覆盖着,若不是她跳了出来的话,根本难以发现。
夜冥扫了一眼:“看残留的程度,是最近几日留下的。”
“对,可什么人正门不走,偏要翻窗呢?”
对视一眼。
眼中的信息不约而同的达成一致。
这半个掌印虽然模糊,可鞋底却有着树叶样式的印花,只要能找到这双鞋子的主子,便不难揪出真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