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如林念完这一段时,哗然声响起。
人群中,华思清等人纷纷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情,他们就知道,朝廷为了安定,还是对幽王李昭动刀子了。
“即日起,临安府知府前往山州……”
韩如林继续念,圣旨中,详细的安排了每一位被点名的人的详细职位。
外调就等于是升迁,这绝对是最大的喜事。
比如交州的知府外调基本上就是一州刺史,而知州外调就是外地的知府,郡守外调就是外地的知州,县令外调就是外地的郡守。
这些人安插在各州郡区域,基本上就已经将当地的体系构建起来。
交州有三位知府、四位知州、九位郡守、八十一位县令,就只剩下了两位郡守,十一位县令,其余的全部都调走了。
这也是为何大家真正哗然的原因。
整个交州的基本盘算是被清扫一空了,绝对是大换血。
这种情况下的交州等同瘫痪。
赵静茹听到圣旨,像是遭了五雷轰顶,整个人都是懵的。
她以为,陛下和诸公就抽调交州一半的官员,可谁能想到这么狠?
这一下子就抽调了足足八十四人啊。
赵静茹感觉自已的脑袋有点发晕,她想看看李昭,但从小遵守的礼仪让她不敢这么做。
不只是赵静茹,其余的人也都在担心的看向前面的李昭。
“冷静冷静!”赵静茹强行压下心头怒火,想到李昭之前说过的话,决定默不作声。
“钦此!”
圣旨很长,听的人很懵。
韩如林念完后,冷汗直冒,因为他察觉到了幽王卫的异动。
这些幽王卫的手都不自觉的搭在了刀柄上,森然杀气缭绕在整个幽王府广场上方。
韩如林有种错觉,只要李昭感振臂一挥,这群人立即拔刀冲上来剁了自已。
现在,焦点聚焦在了李昭的身上。
可在韩如林递出去圣旨时,李昭并未接!
韩如林冷汗狂涌,双手微微颤抖,他盯着李昭跪地的身影,心里有些打鼓。
一个呼吸,两个呼吸……
原本低头看地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抬起头来,他们或大胆或小心翼翼的去看前方的李昭。
这位殿下的身影竟然是如此的孤寂。
那头顶上的圣旨就仿佛是一座大山,横亘在他的头顶。
丁国民、邱云生、康玉贤、薛景文、沈兆霖、唐俊峰、华思清、赵静茹、丫丫、孙无量、赵静云、龙木匠、龙家安等等……
全部都看向了没有动弹的李昭。
偌大的幽王府外,有的只是诡异到了极点的安静。
这种安静,吓得人呼吸都粗重无比。
“幽王殿下!”韩如林的额头已经满是冷汗,如今也才二月底,可他却觉得浑身冰凉。
他在来的路上就一直都在想这个问题:倘若幽王殿下真的抗旨了该怎么办?
尽管他一直都在想,可他想不到破局的办法。
韩庭阳这位知府也握紧了拳头,心里比谁都紧张,比谁都焦急,他们之前还不是很懂,但在听到圣旨的那一刻,心里若说不激动自然是假的。
在交州,他们战战兢兢,但又觉得很踏实,很刺激,内心是矛盾的。
特别是去年下半年开始被李昭接纳,工作的感觉他们逐渐喜欢上了。
想到之前李昭给他们画的“蓝图”和“未来”,他们止不住的亢奋,若是真有实现的那一日,当真是死而无憾了。
在这之前,他们不曾多想,不敢多想,如今却突然如电流过遍全身,悟了。
这位殿下竟然提前了这么早预判?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越是知道内情,就越是觉得李昭恐怖,这哪里是走一步看三步啊,这是走一步看十步吧?
韩庭阳他们和别的旁观者不同,他们心里更加清醒,更加敬佩,也更加兴奋。
殿下所说的一切,未必没有机会实现啊!
只是殿下为何不接旨?
李昭缓缓抬头,众人屏住呼吸,盯着他的背影。
“敢问公公,这个旨我李昭是非接不可吗?”李昭的声音冷若寒霜,寒意刺骨。
韩如林如坠冰窟,整个人都在颤抖。
幽王殿下此言何意?
他莫非真要抗旨不成?
这可是大罪啊!
一旦抗旨,不仅得罪满朝文武,更得罪了陛下。
到时候,陛下就算是念及亲情,可朝堂诸公和皇子们呢?
如此难得的机会,岂会不参他一本?
如果他真要抗旨,那就真的是得不偿失了。
“殿下——”韩如林连忙提醒,他不希望李昭在这个时候犯错,犯浑!
“臣自接手交州,兢兢业业,未敢有丝毫懈怠,深恐给当地百姓带来困扰,竭尽所能的还交州一片晴天!”李昭声音激昂:“国有灾,昭不敢忘,努力解救,民有危,昭竭尽全力救治,生怕饿死一人。”
“交州发展一年半有余,臣不敢说完美,但也算得上世间少有,可臣不懂,为何要如此百般针对臣?这是何道理?”
李昭愤怒的怒吼声震耳发聩,跪伏在地的人都有些感同身受,握紧了拳头。
官员、商人、百姓、路人皆都不懂朝廷为何要如此针对殿下?
就只是因为殿下做的比较好?
一道道愤怒的目光看向韩如林,仿佛要将他切肉解恨。
“也罢!”李昭凄然大笑,双手接过旨意,哈哈大笑道:“诸君,愿你们前程似锦,鹏程万里!”
他握紧圣旨,在无数道心疼的目光中愤然离开。
幽王府外,鸦雀无声。
韩如林这位宣旨天使感觉后背凉飕飕的,一刻也不敢耽搁,当即带着人跑路。
他怀疑自已再在这里停留,可能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快快快!”韩如林后背被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