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勉闻言,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然后目光转向屏障外面的祁墨,缓缓开口:“唯一能阻止这一切的恐怕只有仙家爷爷,可是……”
陈勉接下来的话没说完,但是从他紧锁的眉头我大概已经猜出来了。
祁墨现在的力量这么弱,根本没有办法除掉眼前的庞然大物。
随着亡灵花越长越大,耳边鬼魂的哭嚎也越来越强烈,四面八方的游魂齐聚而来,天地变色,阴气汇集,我们头顶的屏障渐渐稀薄,好像撑不了多久了。
还好祁墨身上没有活人的气息,亡灵花的藤蔓并不会主动攻击他,但祁墨一直在使用所剩无几的力量,在阻止更多的阴魂聚集过来。
我抬头看见层层黑雾后面,亡灵花巨大的花骨朵已经有了绽放的趋势,可能是因为营养不足,绽放得非常的缓慢。
这也让亡灵花更加具有攻击性。
偌大一个死人沟,现在只有我,陈勉还有林慧的那几个同伴是活人,所以,藤蔓一次又一次的对我们的屏障展开攻击,试图攻破我们最后一道防线。
我心焦如焚,脑子里乱成一团,这么下去的话,我跟陈勉他们迟早会成为亡灵花最后一顿加餐。
可面对这么强大的亡灵花,祁墨和陈
勉都束手无策,我又能做什么呢?
周围不断有游魂从我们头顶飘过,他们绝望的嘶吼,痛苦的哀嚎,声音穿透耳膜,直击脑海,让人心里都不由得悲痛起来。
原来这个世上还有这么多怨魂在不属于他们的人世徘徊,不肯离去。
我脑子灵光一闪,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念头。
赶紧拉着陈勉道:“我们来做一场超度法事吧!”
陈勉一开始大概没有领会我的意思,他皱了皱眉不解:“做法事?在这里?”
我认真的点点头道:“没错就在这里!这么多的亡魂,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如果我把他们全都超度了,肯定能帮祁墨积下深厚的功德,这样他不就有能力对付亡灵花了?”
陈勉听我这么一说,不禁若有所思起来。
“办法是个好办法,可是超度亡魂本身就很消耗体力和精力,我的极限也没做过超过一百人的法事,你想在这样的环境下超度一千亡魂,你想过后果没有?”
“本来这些亡魂都已经陷入了绝境,你现在要超度他们等于是给了他们一线希望,如果你超度失败,所有的亡魂都会把怨气转向你,到时候,别说是我了,就连仙家爷爷也不能保你平安身退。”
“你会
被那些亡魂撕成碎片,连魂魄渣渣都不剩下。”
我当然知道这么做的风险性很大,可是眼下我们已经到了必须要拼死一搏的境地,如果再不有所行动的话,等亡灵花绽放,会有更多的阴魂蜂拥出来,那到时候就真的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了。
我思前想后,郑重的看着陈勉,问:“那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陈勉深深的吸了口气,顿了顿,终于下定决心:“好,那我们就博一次!你来念法诀,我帮你护法。”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枚发这金光的符箓递给我:“这是开过光的天师符,拿来保命用的,你要是坚持不住了别硬撑,拿着这个什么都别管,直接往外跑。”
“有这张天师符护身,至少可以保住你一条命。”
我看着那张金光闪闪的符箓就知道这是陈勉压箱底的宝贝,忙问:“这么贵重的符箓,只有一张吧?你给了我,那你呢?”
陈勉有些不耐烦的把符箓往我手里一塞:“只要没有你拖后腿,我想逃命还没有几个人能拦得住。”
我知道陈勉有本事,但是这次的危机明显跟之前几次不一样,我不相信他把保命用的符箓给了我,自己还能全身而退。
陈勉看我还在那发
愣,催促道:“别傻站着了,赶紧的吧!再不动手咱们几个都要交代在这!”
说完,他就取出黄表纸,三清铃开始布置法坛。
看他的架势,明显就是豁出去了。
我没时间犹豫,当即盘腿坐下,在他指定好的位置开始念法诀,为附近的亡魂超度。
本来陈勉的经验丰富,应该由他来施法,可是外面这一层屏障需要陈勉来维持,如果他在施法的过程中,屏障被亡灵花击破,那我们几个直接玩完。
所以,权衡利弊,只能是他替我护法,让我来超度。
超度法事我看陈勉做过几次,咋一看并不难,只要平心静气,摈除杂念,心怀仁慈为亡魂念诵往生经文就可以。
但实际操作起来,是非常耗费心神的,因为在这样嘈杂的环境下,意识和心智很容易被外界干扰,而一旦心乱了,很容易遭到反噬。
超度的亡魂越多,过程就越漫长,对施法者心智和神识的考验也就越大。
我不知道以我的能力能超度多少,但只要我多超度一个亡魂,就能帮祁墨累积一份功德,这是我唯一能替他做的事。
我很快就进入了状态,闭上眼睛感受周围来自亡魂的怨气和不甘。
经文早已熟烂于心,我
捏着法诀开始超度。
“南无阿弥多婆夜”
“哆他伽多夜”
“阿弥利都婆毗”
“阿弥利哆”
……
经文由心而出,无形中仿佛有一股暖流蔓延至全身。
周围的阴瑟的冷风渐渐消停,耳边亡魂的哀哭也慢慢平息,我感觉浑身轻飘飘的,整个人像是超脱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我缓缓的睁开眼睛,目之所及一片苍茫的白,有零星的雪花从头顶飘落。
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明明在死人沟为那些亡魂超度,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意识虽然清晰,但是脑海里总是闪过一丝熟悉却又难以捕捉的画面。
眼前的万里雪山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以前来过。
周围没有人烟,陈勉,祁墨,周华军他们都不在,我一个人茫无目的的在雪地里艰难的行走。
虽然风雪很大,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