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涛跟我们合作这么长时间,虽然不算内行,但有些门道多少也知道一些。
太阳落山之后,本来就重,加上水属阴,里面又刚刚死过人,可以说是阴上加阴,亏得郑涛带来的几个手下都是阳差,身上的阳气比普通人要旺一些,不然的话,保不准会看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陈勉凉丝丝的白了郑涛一眼道:“白天你的人不是已经来过了吗?什么情况你没看见?”
“这湖水里的尸体之前明明已经漂浮上来了,为什么后来又沉下去?因为白天阳气足,他们不敢露头,只有等晚上才会浮出来。”
“是吗?”郑涛将信将疑,拿出照明灯对着湖水照了过去,可是湖面黑黝黝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不像是有尸体浮出来的样子。
陈勉不慌不忙道:“时间还早,没到时候。”
他说着,指了指郑涛带来的那些人道:“你们这有没有属鼠属猪的?有的话让他们回去。”
“好像有!不过为啥?”郑涛皱眉不解。
陈勉道:“这两个属相五行属水,待会儿要是留在这容易出事。”
在专业方面,郑涛一向都对陈勉言听计从,于是赶紧让这两个属肖的兄弟离着远远的。
陈勉来之前似乎已经做了不少的准备,他先是沿着人工湖走了一圈,然后找了一个东南角的方位,在那摆
了个祭台。
祭台上放了瓜果酒水,还有一碗夹生米饭。
米饭上插了三支香,不过那香也不知道是不是受潮了,点了几次都点不着。
郑涛在旁边有些看不下去道:“老陈你行不行啊?不行我来。”
陈勉也不吭声,把火柴递给他,结果郑涛一连试了好几根,火柴擦出火花还没靠近香就“噗”的一下灭了。
郑涛自己没发现,我却看得真切,火柴燃起来的那一瞬间,似乎有一股阴风对着花光吹了一下。
“草!这香有问题吧?咋就是点不着?要不我用打火机吧?”郑涛屡试屡败,有些没辙,想改用打火机。
陈勉目光幽幽的看着他,从他手里拿过火柴盒道:“你就算是把汽油浇在上面都没用,事主不吃你我的供奉。”
他随即把火柴盒递给我:“你来试试,要是你也点不着的话,今晚凶险,恐怕我们没法下湖。”
听陈勉这么一说,我顿时觉得自己肩膀上的担子很重。
两人视线都落在我身上,我不由得紧张,咽了咽口水,手指微微有些发抖。
“嚓——”
火柴擦亮,火光在我指尖跳跃,我不由得屏住呼吸,生怕自己的气息会把这微弱的火苗吹灭。
“呼——”
不知道哪来的阴风又往我这边吹了过来,火柴上的那一撮小火苗来回晃了晃,眼看就要熄灭
了。
可下一秒,那一个小小的火星晃晃悠悠的又燃了起来。
我不禁有些诧异,回头一看,发现祁墨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的身边。
他气场一米八,直接将那阴风给挡住了。
陈勉在旁边提醒:“别愣着了,赶紧点香!”
“啊?哦!”我反应过来,赶紧把火苗凑过去。
别看那火苗只有黄豆大小微弱的一点,愣是坚持着把三根香全都点燃了。
看着三根香一点一点的烧完,我们三都不由得长长舒了口气。
“成了成了!”郑涛高兴的回头看着陈勉道,“老陈,咱们现在可以下去了吧?”
陈勉拿了一包黑乎乎硬邦邦的东西,递了一个给郑涛道:“这个你拿着防身,待会儿下去之后,里面还不知道有什么东西,我怕顾不上你。”
我看了一眼,不解的问:“这是什么好东西?”
陈勉道:“牛角,辟邪用的。”
“那也给我一个呗。”我眼巴巴的盯着陈勉手里那一包。
陈勉语气凉巴巴道:“你用不着。”
说完直接把整包塞给郑涛,让他分给其他同事。
我登时傻眼了,陈勉这是故意的吧!
祁墨就杵在我旁边,双手环胸,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他隐去了身形,郑涛那些人都看不见他,只有我跟陈勉知道他的存在。
傍晚下楼的时候,看见他没在,
还以为他走了呢,没想到还在这。
不过,多亏得有他镇住场面,刚才那三根香才能顺利点燃,他在这,我莫名的会觉得心安。
陈勉让郑涛安排了两艘皮划艇,我跟陈勉一艘,郑涛带了三个胆子大阳气旺的同事坐一艘。
一到湖里,周围的阴气更重,湖面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了一层白蒙蒙的水雾。
今晚天色不大好,月光都让乌云给罩住了,本来光线就不足,这下视野更加受阻。
为了避免出现突发情况无法应援,我们两艘皮划艇之间都穿着绳子,手电筒的能照到的范围只有周围不到两米的距离。
湖面一直很平静,我们在水雾中穿梭了半个小时都没看到关柔和席子明的尸体。
这时,郑涛旁边的一个年轻j员小贺喊了一声:“头儿,那边好像有什么东西。”
我们这个位置看不到,不过听他开口还是下意识的往那边看了一眼。
“哪呢?”郑涛也在那边找,不过他大概是眼神不太好,怎么找都没找到。
小贺急得抓头,划着皮划艇往那边去,我们的船自然也跟着他的方向飘去。
我耳朵尖,隐约好像听到皮划艇下面传来了水花的声音。
不过,因为小贺在划船,我一时间也分辨不出这声音是小贺发出来的还是其他的动静。
出于疑惑,我目光不由得落在
水面上。
那黑乎乎的水面下仿佛是一个深渊,我盯着看了一会儿,整个人好像是被一股奇怪的力量控制住了一样。
我不知道自己盯着看了多久,水面下面慢慢,慢慢的浮现出一张脸。
那张脸煞白煞白的,仿佛一张刷了白漆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