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我才反应过来,温景言说的“我帮了他的忙”是什么意思。
原来他从一开始就是故意的,故意示好让我放松警惕,让我认为他对我并没有威胁性。
然后又故意露出破绽,让我以为找到了机会可以偷袭他……
实际上,他做的这些,不过是在等我出手罢了。
他只是想借用我手里的断龙剑,帮他打开青铜棺。
然而我的注意力全都在阻止温景言这边,根本就没想到这一点。
就这么毫无意识的着了他的道。
可笑我心心念念想着要阻止温景言打开青铜棺,最后开棺的竟然是我自己。
青铜棺的棺盖裂开之后,里面的阴邪之气瞬间倾泻而出,婴儿的哭啼声充斥在耳边。
如果不凑近去看的话,我真的会以为是谁家没断奶的孩子被遗弃在了这里。
温景言把一直在他控制之下的赵博父亲招了过去,赵博的父亲已经是个没有自我意识的傀儡。
而且,刚才那些厉鬼全都在他身上,他周身散发着一股让人很不舒服的黑气。
我不知道温景言对他到底做了什么,只见他一步一步走到那口青铜棺前面,然后机械式的往里爬。
温景言在旁边看着,脸上露出期待的表情。
“你想干什么!”
我看到赵博的父亲已经把手放在了青铜棺的边缘,正奋力的想要爬进去,不由得捏紧手里的断龙剑,冷声质问。
赵博的父亲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他做错的事情应该得到应有的惩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称为被温景言利用的工具。
温景言诧异的挑了挑眉,看着我道:“不是吧沈娇,这个老东西刚才还想弄死你了,你竟然还想救他?”
“你不是想知道我打开这口青铜棺的目的吗?只要你乖乖站在那别动,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当然了,你如果一定要阻止我的话,那就试试看。”
“不过看在你我的交情上,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
温景言既然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那就说明他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而且心中有了十足的把握。
可让我站在旁边眼睁睁的看着,我实在是做不到。
不管能不能行,我总要试试才知道。
赵博的父亲之所以被温景言所控制,应该跟他身上的厉鬼有关系。
刚才温景言取赵博的父亲一滴指尖血估计就是达成某种协定的介质,只要驱散了那些厉鬼,赵博的父亲至少能恢复些许的意识。
我当即将身上带着的镇邪符全都扔了出去,贴在了赵博父亲的背上。
镇邪
符多少有些作用,一张张符纸在接触到他身上的黑气之后立马“滋啦啦”焚烧起来,我看到赵博父亲的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温景言站在旁边完全没有要出手阻止的意思,他好整以暇的看着我,就像是在看着一个孩子在耍猴戏。
我强忍着心里的不痛快,咬咬牙打算再用断龙剑试一试。
镇邪符的作用毕竟有限,而我手里的断龙剑才是驱邪的利器。
只不过,那些厉鬼占据了赵博父亲的身躯,我要出手的话,不能保证不会伤到他。
很显然,温景言要的是他的命,而我的断龙剑最多伤到他,如果我分成把握得好的话,至少能救他……
生死攸关的紧要关头,孰轻孰重,如何权衡就不用说了。
正当我要挥剑刺过去的时候,温景言抱着胳膊站在原地不紧不慢的开口:“我好心提醒你一句,你这一剑下去,他直接就会没命。”
“当然了,他在我这里不过是个饵料而已,我其实根本不在乎他是死是活。”
“只是,沈娇啊沈娇,你真的做好了承受一条鲜活的生命死在你手上的罪恶感吗?”
“我杀他,毫无压力,因为我这人视人命为草芥,可你不同,你心怀大爱和正义感,如果他死在了你的手里,那股血腥味,恐
怕你一辈子都洗不干净吧?”
“何必呢?反正他已经是半个死人了,别为了这么一个人渣脏了自己的手。”
“饵料?”温景言的一番话给我传达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
我死死的皱着眉问:“什么意思?温景言,你不会是要……”
一种令人作呕的猜测在我脑海里闪现。
剩下的话到了嘴边,我没说的出口。
但温景言已经猜到了我的想法,直接点点头,坦然大方的承认道:“没错,就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这也没办法的事,青铜棺里面的那位被关了这么久,怨气很重。”
“我虽然费了些功夫和心思把它放了出来,可总要给点甜头,它才肯乖乖的跟我合作。”
说话间,青铜棺里面有了动静,一只皮毛发青,形状像牛的生物慢慢伸出脑袋,巨大的鼻孔贪婪的吸食着从赵博父亲身上散发出来的黑气。
“这,这是什么东西?”
那生物体型巨大,青铜棺应该有压制它力量的作用,但当它躯体离开青铜棺之后,立马膨大了数倍。
要不是亲眼所见,我真的很难想象,刚才发出的婴儿一样叫声的东西竟然是眼前的庞然大物。
温景言不紧不慢的开口:“给你介绍一下,它叫犀渠,被封禁前
年的一种凶兽,叫声如婴,以人为食,极为凶恶,你最好躲远点。”
能被封禁在青铜棺里面的自然都是穷凶极恶的凶兽,但我没想到这个叫犀渠的凶兽竟然是以人为食。
那一旦把它放出来,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的人会称为它的腹中餐。
“温景言,你疯了!你竟然把这样邪恶的凶兽放出来,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对温景言的厌恶已经到了极致,这样的社会败类,人类渣滓,简直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可气的是,他居然那么命大,龙骨山地宫的坍塌都没能要了他的命。
我此时此刻,真的恨不能一剑捅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