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师当即沉默了下来,估计是被那位纯夫人说服了。
又隔了一会儿,我听到那个陈天师用只有我能听得见的微小声音说:“姑娘,虽然不知道你是何方神圣,但我的引雷符诛灭不了的必然不是邪祟。”
“我不愿伤无辜,待会儿我会用一个假的引雷符,你如果想活命的话,就在雷声落下之后装死。”
“事后我会想办法救你出去。”
我此时意识昏沉,已经是浑浑噩噩,听到对方的话,眼皮子稍微动了动,就当是回应了。
之后没多久,又一道雷声轰鸣,我身上确实没有感觉到痛楚,看来这个陈天师还算有几分良知。
按照他说的,我装作被引雷符劈死的样子,那陈天师见状转身去跟城主武邑禀报。
然后那个钦天司的官员又上前,捏着嗓子说了一大通,大概意思是妖物已经伏诛,丽都城的百姓从此可以高枕无忧之类的。
我本就透支了力量,渐渐昏沉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有人在我耳边轻喊:“姑娘,姑娘,你醒醒……”
是那个陈天师的声音。
我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还被关在笼子里,但周围已经没有丽都城的百姓和官员。
这是一个僻静的宅院,四下除了这位陈天师再没有其他人。
看来这个陈天师果然言而有信救了我。
我依旧没什么力气,指了指那个笼子,又指了指自己的喉咙。
陈天师似有领悟,忙解释道:“这笼子是纯夫人命人打造好送来的,我方才试过几次,还是没能打开,只能暂时先委屈姑娘了。”
“至于你的嗓子,并无损坏,只是纯夫人让人给你喂了禁言的药丸,药效最多一个时辰就会过去,你不必心急。”
纯夫人……
那个纯夫人到底什么来头?竟然处处都能压制得住我?
好像对我的能力和弱点都非常清楚的样子。
看来那个纯夫人不简单!
那陈天师让我假死逃遁,把我秘密安置在这里,原本是没有第三个人知道的,我也以为自己脱离了绝境,只要花点时间慢慢休养生息,要挣脱这个牢笼并不是什么难事。
可没想到陈天师前脚刚离开,后脚那个纯夫人就带着一帮人气势汹汹的找到了这里。
她的目的似乎很明确,没有一句废话,让手下的人在笼子周围贴满了奇怪的符文。
那符文仿佛一团烈火,灼烧着我的皮肤,我仅存
的一点神力也保留不住,当着他们的面露出了龙形的真身。
纯夫人看我的眼神有抑制不住的喜悦与贪婪,她命人用特制的绳索捆住我的身躯,然后把笼子打开,取出一把刀刃发白的短刀。
寒光凛凛,她眼里都是嗜血的光芒。
我眼睁睁的看着她用刀锋割破我的皮肤,剥开我的血肉,削出我的龙骨……
整个过程我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所谓的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过如此。
那种锥心刺骨的剧烈疼痛根本无法用任何词汇来形容,我生生被疼晕了过去十几次。
更磨人的是,清醒的时候,我还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骨肉被剥离,那种绝望和恐惧,我从未如此强烈的感知过。
整个过程持续了很久很久,久到我已经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痛感也随着血液的流走,渐渐的麻木,整个人的意识轻飘飘的仿佛在云端。
我知道,自己的残存的这点意识如果消散,那我龙幽自此便会从这世间消失,不复存在,所以我很努力很努力的想保持这一丝丝的自我意识……
可随意识涣散得太厉害了,有很长一段时间,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只隐隐有点感觉,
好像有什么人赶了过来把我带走了。
在之后,我好像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关于之前的所有记忆都忘得一干二净。
我像是一抹无主的孤魂一样,在外面飘荡了很久很久……
失去的那段记忆,基本上就这些内容。
看完了所有的记忆,我回归神来,肩膀还在不自觉的微微颤抖。
印象最深的还是被纯夫人剥皮剜骨的那一段,即便时隔这么长时间,回忆起来依然痛彻骨髓。
“怎么样?都想起来了?”龙冥见我脸色难看,看着我问了一句。
我默了默没说话,视线从纯灵的身上扫过,又落到了陈勉的身上。
记忆里,那个纯夫人就是眼前的纯灵,而那位陈天师和陈勉的容貌竟有分的相似。
而且,两人都是姓陈,这应该不是巧合。
“龙幽,你别这样看着我,你答应了不追究的,难道你想反悔?”
我定定的看着她,冷声问:“我龙幽此前应该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我?”
“从我踏上丽都那片土地的时候开始,一切是不是都在你的算计中?”
“你对我了解颇深,甚至很清楚怎样才能钳制得住我。”
“这么深的
心机和手腕,不是随便想想就能做到的。”
“你到底谋划了多久?又为什么是我?你抽了我的龙髓,到底想干什么?”
纯灵一副理所当然,毫无愧疚的表情道:“我也不是非要针对你,只是我力量衰竭,需要汲取他人的神力来填补。”
“而你的力量属性正好与我相近,方便我施用,我才取了你的龙髓。”
“这件事,阿墨是知道的。”
纯灵说着,把锅甩给了一旁的祁墨。
祁墨全程没说话,但脸色很难看,神情更是复杂到让人看不清。
“阿墨,我记得这个人选还是你帮我挑的,你的眼光向来不差,多亏了她的龙髓,我才能得以恢复。”
“阿墨,你待我的好,我都记着。”
“祁墨,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纯灵这番话另外的一层含义,在我这段被抹消的记忆里,分明没有出现祁墨的身影。
为什么纯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