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桃心中咯噔一跳。
怎么回事?
贾秀莲怎么还胡乱攀扯人呢?
她爱自已的男人爱得不行,贾秀莲知道个屁呀,一张嘴就胡咧咧。
不是要当大官儿太太吗?
才一个月就受不了,就这心性还想当大官儿太太呢,呸,做梦去吧!
她以为做大户人家的太太奶奶很容易吗?
嘁,真是想得太简单了。
山桃上辈子没捞着当大官儿太太,只做了秀才娘子,跟着徐光宗去拜访过乡绅老爷家,也算是见识过一些场面了。
那些大户人家的太太奶奶们要打理整个后宅,每日不知要忙多少事,光从一场小小宴会来说,就得耗费不少心力。
譬如请来的客都喜欢吃什么,来往世家之间都是什么关系,谁跟谁不对付,要如何安置座位,又要如何安排陪客。
可不要以为交给能干的婆子媳妇就行了,太太奶奶自已心里也得有一本账呢,轻易不能出错。
再者,家中的奴仆这么多人,太太奶奶们也得清楚怎么安排,才能叫下人们都服气,都能好好干活儿。
总之,林林总总细细碎碎的一大堆事,山桃反正做不来。
贾秀莲虽然心狠有魄力,可贾秀莲的脾气不好,未必能在大家门户里过得舒心。
不然,也不会成婚才一个月,就被徐光宗气得口不择言,说出要换男人这种话了。
呵呵,好姐姐呀,这才哪儿到哪儿呢,徐母和闵怜儿还没出大招,急什么?
山桃撇撇嘴,瞪了贾秀莲一眼:“大姐,你可别瞎说呀,我跟你可不一样,你不爱我大姐夫,我却爱我家时安哥爱得死去活来呢。”
这话说得很大胆,一院子的人都脸红了。
照庆怕琇莹听见不好,赶紧把琇莹的双耳给捂住:“莹莹乖,咱们不听这个,听多了夜里要做噩梦。”
琇莹抿抿唇:“你也才只比我大一岁,你听了就不做噩梦了?”
她拍开照庆的手,扶着照庆的肩膀往前蹦了两下:“嫂嫂,你多说两句,我爱听这个。”
“胡闹!”孙时安红着脸瞪了琇莹几眼,“回屋去!”
贾秀莲却抓着琇莹不放:“你就是孙时安的亲妹妹吧?我看你好像很喜欢你嫂嫂,你要是知道你嫂嫂盼着你大哥去死,你还会喜欢她吗?”
山桃怔住了。
她虽然一开始确实不太地道,心里想着做小寡妇来着。
可是她从没把这个想法告诉任何人啊,贾秀莲是从哪儿知道的?
琇莹眼神里有些迷茫,转而直勾勾地盯着山桃。
山桃就很心虚,她在琇莹眼中,可是个时时刻刻把孙时安放在心上的好嫂嫂呀,琇莹以后不会对她有啥看法吧?
“嫂嫂,”琇莹终于开口了,“这个真的是你大姐吗?亲家老爷太太为何不好好管教你大姐?再不济,请个大夫开个方子,叫她吃了药就好生在家待着,怎能放出来,让她这般丢人现眼呢?”
哈,这小丫头的嘴巴还挺毒!
山桃眉眼弯弯:“你说的是,不过她现在是徐家的人,一会儿等我大姐夫下学归来,我去说一声。”
“你敢!”贾秀莲气急败坏,指着山桃大骂,“贾山桃,你非逼着我说出来是吧!我警告过你,妹婿清明节前后必须要去高家庄收猪,才会避免惨死的厄运,你为啥不听!妹婿这几日铺子也不开,天天跟一群猎户混在一起,这可不成!他不去高家庄收猪必死无疑!”
骂过山桃,贾秀莲转过脸,又苦口婆心地劝孙时安。
“孙时安,贾山桃虽然是我亲妹子,可我这个当大姐的才不会包庇她,她做得不对,我该骂的就得骂,比如你会丢了性命这件事,她出嫁前,我就警告她了,可她一点都没放在心上,这不就是盼着你去死吗?事到如今,你还觉得她爱你敬你吗?”
山桃长出一口气,直呼好险!
亏得她早就对孙时安坦白此事,当时就想着从她嘴里说出来,总比从贾秀莲嘴中说出来好。
孙时安是个很认真的性子,认准了一个人,轻易不会撒手,要是让孙时安从别人嘴中知道她曾拿孙时安的生死做赌注,孙时安会寒心的。
好在她有所准备,不然,今日怕是要栽到贾秀莲手中。
再一看贾秀莲那得意的表情,山桃便有些恍然了。
今日贾秀莲来哭诉委屈是假,来挑拨离间是真!
原来过了这么多时日,贾秀莲一直没有忘记这件事,见清明将至,孙时安不仅没有去高家庄收猪,反而还关了肉铺,就心下着急,特地跑来孙家大闹这一场。
一来,可以让山桃夫妻俩离心。
二来,说不定能鼓动孙时安动身去高家庄收猪,这样一来,孙时安就会跟前世一样,死在高家岭那段山路上。
真是好毒的心思啊。
山桃忍不住瞥了贾老太一眼。
她奶没说错,是她大意了,总觉得旁人都是蠢货。
贾秀莲的确狂妄自大,但贾秀莲也有些小聪明,且性子执拗。
山桃若是小看贾秀莲,必定会酿成大错。
以后可不敢再忽视贾秀莲了。
贾秀莲骂完山桃,才掐着腰,得意地望向孙时安:“孙时安,你既然知道了真相,还不赶紧准备准备,立马动身去高家庄?这时候动身,清明节正好经过高家岭,也正好能躲过阎王爷。”
孙时安眸中的狠厉一闪而过。
之前山桃对他提起过贾秀莲做的这个梦,当时他未曾放在心上,后来得知胡老爷要买凶杀他,再之后便是韩秀这档子事,孙时安便起了疑心。
胡老爷是英王的人,买凶杀他买的也是英王的暗卫,且此事极其隐秘,贾秀莲一个内宅妇人是如何得知的?
总不会是小喜告诉她的吧?
小喜跟贾秀莲又不相识,怎会告诉贾秀莲这种事。
且那会贾秀莲尚未成亲,得知此事的唯一途径,不是通过贾老四,便是通过其未婚夫婿,徐光宗。
孙时安抿紧了双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