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福吓坏了,张着手要山桃抱。
山桃就劝贾老太:“奶,友福还小呢,你吓唬他干啥。”
小孩子的心思最干净,可不能在友福跟前说什么白眼狼不白眼狼的,别把孩子教坏了。
“友福,那是咱大姐,以后见了她,得叫一声大姐。”
想了想,山桃还是觉得有必要提醒友福。
“她虽然是咱们大姐,可已经不是咱家的人了,和咱们不亲,以后她跟你说了啥,你不要信,叫你干啥,你也别干,知道了吗?”
友福很认真地点头:“二姐,我记住了,大姐就是我原本的哥哥嫂嫂,虽然叫她一声大姐,但她却不是自已人,还会害我。”
这么小的孩子就知道这么多,以前一定过得很不容易。
山桃摸了摸友福的脑袋:“到了这儿就没人害你了,一会儿有好吃的,友福多吃点。”
“我吃得很多!”友福挺起小肚子,拍了拍,让山桃和贾老太看,“我在刘大伯家每天都能吃上两顿饭!后来爹娘和大舅去了之后,我都能吃上肉啦!原来我可瘦了,现在就很胖。”
贾老太被友福逗乐了:“现在也不算胖,只能说是很结实,友福使劲儿吃,咱们把身子养得壮实一些,将来才好护着你爹娘和你二姐。”
抱了一会儿友福,山桃就觉得腰有些酸。
她捶了捶腰,去灶房给王素芬打下手,被王素芬一眼看见,就赶紧拉着她紧张兮兮地问:“桃儿,你的癸水啥时候来的?”
“上个月月初,咋啦?”
算着日子,再过几天就差不多要来。
王素芬便有些失望。
山桃一愣,随即就反应过来,她娘准是以为她有了身孕,所以才会腰酸,殊不知她这是要来癸水了,因此整个人就很惫懒。
“娘,你放心吧,我能生孩子。”
照庆在一旁熬药,山桃怕小姑娘家听见了不好,就趴在王素芬耳边轻声道:“前世我有过一个孩子,没告诉你们,是上山采药的时候摔了一跤摔没了,我没好好休养,不仅瘸了一条腿,身子也糟蹋坏了,加之徐光宗不大行,后面我就没再怀上。”
王素芬吃了一惊:“他不行?”
不料贾老四刚好进来有事找王素芬,就把这个话听进去了。
大男人不好意思问山桃,等山桃端着菜出去,他才把王素芬拉到一边:“素芬,谁不行?时安不行吗?那这可不行啊!咱闺女不能跟着他守活寡啊!”
“你小点声!”王素芬白了贾老四一眼,“谁说时安不行了?你这话可别叫时安听见,回头时安心里不舒坦,遭罪的还是咱们家桃儿。”
“那你们说的谁不行?”
贾老四都糊涂了,想了半天,脸色唰一下就变了。
“哎呀素芬啊!咱家桃儿该不是背着时安干了啥见不得人的事吧?这可不行啊,咱们贾家就没有这样的人!你们娘儿俩可得跟我说实话,不能背着我干这样缺德的事!人家时安是个本分老实人,你们不能欺负人家没了父母,就这么糟践他!”
他一时着急,说话又快,声音又响,引得照庆都往这边看。
王素芬赶紧掐了贾老四一把:“你快闭嘴吧!你在说啥胡话呢?我和桃儿是这样的人吗!”
被掐疼了,贾老四摸摸脑袋一想,的确,素芬和桃儿不是这样的人,要说家里谁是这样的人,他老娘跟莲儿有可能是……
啊呸呸呸,他爹死得早,他老娘可没干过混账事。
至于莲儿嘛,莲儿不是挺中意徐相公的吗?应该也不会吧。
“那你们说的到底是谁啊?是谁不行啊?”
王素芬都要被贾老四气死了,怎么就老揪着这个话不放呢。
她狠狠地跺了贾老四一脚:“你!你不行!”
说罢就端着菜扭身出去了。
“哎呀疼!”
贾老四抱着自已的脚直哼唧,偏生照庆还要凑过来问他:“姨丈,你咋不行了?”
羞得贾老四老脸都红了:“去去去,刚刚还喊我亲家老爷,这会儿又喊我姨丈,你到底想喊个啥!”
照庆嘻嘻笑:“有事喊老爷,无事喊姨丈!姨丈,我要去帮忙布置碗筷啦,莹莹的药已经熬好了,你可记得把药倒在碗中,一会儿莹莹要吃的!”
小丫头一溜烟跑了,只留下贾老四一个人在灶房。
他不行?
他真的不行吗?
原来在素芬眼里,他不行呀!
可这话跟他说说就行了,怎么跟孩子说了,以后他还咋面对桃儿啊!
贾老四留在灶房自怨自艾,山桃可没功夫琢磨这个,她正指挥着照庆布置碗筷呢。
人多,堂屋坐不下,就分了两桌。
男人们在堂屋开了一桌,女眷们就在东屋炕上开了一桌,本是叫友福跟着贾老太坐,可友福非要跑去找贾老四。
“我是男子汉,我得跟爹爹、大舅和姐夫坐在一处!”
贾老太哄他:“你爹吃酒呢,可顾不上你,到时候你吃不上好菜,可别来哭鼻子。”
“我不哭,我照顾爹!”
友福把大家都逗乐了,除了徐家那三人。
贾秀莲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瞪着友福,等友福噔噔噔跑到堂屋去了,她便哼了一声:“小小年纪,就知道溜须拍马,长大肯定不是个好东西!”
贾老太嗯了一声:“你说得对,你小时候比友福还会哄人,长大之后果然不是个好东西。”
山桃“噗嗤”一声笑了。
气得贾秀莲拍了拍桌子:“奶,你说啥呢!我婆母还在这里!”
贾老太轻飘飘地瞟了一眼徐母:“哟,原来这位就是亲家母啊,一进门一声都不吭,一挪屁股就爬上炕,坐在饭桌前便等着吃,我还以为是哪家婆子上门讨饭吃呢……”
“你!你在说什么!”
徐母自恃清高,才不想跟贾老太这个乡下腌臜婆子说话,所以进来便端坐在饭桌前,打定主意一会儿只吃饭不说话。
可她没想到,贾老太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