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桃起初还没反应过来,什么姨妈?
待看清楚贾秀莲那一脸柔情,再瞅着贾秀莲一直摸着自已的小腹,山桃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贾秀莲这是肚子里揣上了徐光宗的孩子呀。
她忙看向王素芬。
“娘,这可咋办?大姐有了孩子,得赶紧叫大姐夫来,大姐肚子里的可是徐家的子嗣,搞不好还是个男丁,这得大姐夫亲自照顾啊。”
贾秀莲忙道:“山桃,可千万别去叫你大姐夫,就是因为你大姐夫没法照顾我,我才回的娘家。”
贾秀莲前几日被徐光宗打了一顿,身上就发起了热,昨儿个实在是受不了,偷偷跑出来,找了个大夫看诊,才知道自已有了身孕。
她美滋滋地回家,把这件事告诉了徐光宗。
徐光宗第一反应就是死死地盯着她的肚子,把贾秀莲给吓坏了。
她忽地记起先前徐光宗曾经说过,她是徐光宗的正妻,是留着赚钱用的,生孩子这种事情留给小妾就行了。
贾秀莲一颗心瞬间就提了起来。
她捂着肚子就往后退:“官人,我这肚子里好不容易怀上你的孩子,你就留下他吧,万一,万一是个儿子呢?咱们岂不是就可以凭着这个儿子回到京城中去了?官人,我知道你更喜欢张春兰肚子里的孩子,可是,你就那么肯定,张春兰能生个儿子出来?”
徐光宗怪笑了两声:“娘子,非是我不留情面,只是,你若是有了身孕,家中谁赚钱呢?咱们家里现在这个情况,养一个孩子都困难,更遑论养两个了,你若是要生,我自然高兴,只是发愁啊,我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自已还在读书呢,拿什么来养活你和孩子们呢?”
贾秀莲可不信这个话。
打谅她不知道呢,家里那个死婆子手里有好东西,只是不舍得拿出来罢了。
徐光宗虽然手上钱不多,但是现在却有了个赚钱的营生。
他不是才把钱大花卖给花船了吗?
听说一开始是赁给花船,后来花船上的人觉得钱大花虽然生得不好看,但性子泼辣,客人玩起来别有一番滋味,就花高价跟徐光宗把人买了去。
徐光宗手上现在正有一笔钱呢,省着点花,总能养得起家的。
至于她剩的那些钱,她就准备听山桃的话,死死地握在手里,谁也不告诉,才不准备拿出来给徐家人花呢。
“官人,你不是说那余氏书坊是敬国公府的生意么?如今咱们家里有两个大肚子婆,官人就去跟余掌柜说一声,叫他拿出些钱来,暂时接济咱们一二,这个钱,咱们也不是白要的,算是跟他借的,等将来回了敬国公府,再拿钱补上。”
徐光宗盯着贾秀莲冷笑了两声。
那笑容有些阴森,笑得贾秀莲心里直发毛:“官人……你……你别这么盯着我看,要不,要不我先回娘家吧,女儿有了身孕,回娘家找亲娘照顾,这是天经地义的事,等我回了娘家,自有娘家人负担我和腹中孩儿的使费,官人不用担心。”
“哦?娘子回了娘家,咱们家怎么办?到时候家里的一应使费我该跟谁要去?”
贾秀莲一愣,她万万没想到,徐光宗竟然会这么不要脸。
她都有孩子了,徐光宗不说对她多多体贴,竟然还要跟她要钱!
上辈子的徐光宗也是如此无耻吗?
贾秀莲不信。
如果上辈子徐光宗真的这么无耻,贾山桃那个小贱人是怎么忍下来的!
那问题到底是出在哪里了?
难道是因为她性子太好了,一过门就把自已的嫁妆拿出来,供这一家子使费,又对徐家母子予取予求,甚至还纵容徐光宗一个接一个地往家里拉那些小贱人,才纵容得徐光宗这般厚颜无耻么?
贾秀莲欲哭无泪,却又不敢不回答徐光宗的话。
她生怕拒绝徐光宗,又会换来一阵毒打。
“官人放心,我奶和我娘都很疼我,她们先前对我生气,只不过是因为有贾山桃那个小贱人守着她们,日夜挑拨,等我这回回去了,跟她们天天待在一块儿,贾山桃就再也没有机会能挑唆她们对我不好了,到时候我再使些手段,不愁不能捞到银子。”
徐光宗低头想了想,才点头:“那你回去吧,我要收收心,用功读书了,这次考不上,乃是天意如此,明年春日,我要下场再试,这次一定会中。”
贾秀莲敷衍地笑了两声。
她知道徐光宗明年春日一定会高中秀才,可她不知道自已还能不能熬到那个时候。
这次回娘家,贾秀莲就是想着先看看王素芬和贾老太的反应。
若是能将这二人哄得回心转意,她就按照跟徐光宗说的那样,把贾家的钱哄到手里。
倘若不能,她就得另寻出路。
听说等月份大了,有些大夫能诊出腹中胎儿是男是女。
她就耐着性子等到那时,若大夫诊断出是个儿子,她就留着,将来还得靠着这个儿子回到敬国公府呢。
要是大夫说她肚子里的这个是女儿,她就吃下一剂药,把这个孩子打了。
没了孩子,她便立马跟徐光宗和离。
算算时间,那个时候,上辈子那个对她死心塌地的落魄公子也要来到秀水镇了。
这一回,她一定要牢牢抓住那个落魄公子。
高门世家的旁支庶出公子,好歹有些做生意的本事。
她只要拿出钱来,资助公子东山再起,就一定能随着公子回到京城享福。
什么狗屁秀才娘子,谁愿意当谁就当去吧,她贾秀莲反正是不干了。
思绪一收,贾秀莲就拉着山桃的手,嘤嘤地哭着。
“山桃,我家那一摊子烂事,你是最清楚不过的了,张春兰现在大着肚子,她嘴巴甜,会哄人,把我那个糊涂婆母哄得团团转,她反倒成了家中的大娘子,我成了个伺候他们一家子的老妈子。”
“你大姐夫有心想要为我说话,可孝字大过天,你大姐夫也不敢狠说我婆母,他又要为明年春日的童生试用功读书,分不出心神来,我就想着,与其困死在徐家,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