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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为灾情连日的操劳虞汐颜,愈发感受到有个得力助手是多么重要,沈昭真的是无可替代的人选。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当夜虞汐颜便做了一个梦。
确切的说,是虞汐颜前世久远的某段经历。
梦中,她置身在一间书房内,遍地都是凌乱纸张,油墨泼洒的四处都是,一眼望去遍布狼藉,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
而女帝虞汐颜此刻却是披头散发,毫无半点帝王风度,如魔怔般将一张张画纸揉成一团,愤恨地丢在地上。
那是沈昭死后第十年,跟林峰摊牌后,识破其真面目的虞汐颜几乎崩溃,回忆起沈昭在身边的一点一滴,再看自己的处境,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她想找回一些有关沈昭的遗留物陪伴,尤其是沈昭的脸,只有经历过失去,她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珍惜。
然而讽刺的是,因为虞汐颜前世对沈昭莫名的冷淡,导致沈昭在宫中从没有过一幅自己的肖像画,她也不允许画师去描绘沈昭的面貌。
而现在,她发了疯一样想要找回有关沈昭的容貌。
“画不出,还是画不出!”
“不像,这不是他,不是他!”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你就这么恨我?连一个念想都不愿意留给我么!”
然而任凭虞汐颜如何描绘,沈昭的容貌却如同一道虚影,怎么都无法一窥真容。
她要崩溃了,一张一张努力的描绘沈昭的容貌。
衣着,身段,甚至周围场景她都清晰画出来了,可偏偏沈昭的容貌竟是如此的虚无缥缈。
她感觉脑海里似乎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一般,每次开始动笔画沈昭的容貌就会化作一片空白,宛如中了诅咒一般。
隐隐之中,她总觉得脑海里有个声音似笑非笑般在嘲弄自己的天真跟无知。
“老天爷!这就是你对我的惩罚么!”
“为什么!我连你的容貌都无法记起来!”
“沈昭,给我一点念想好么?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我错了,真的错了!求你了,给我一次机会啊!”
“不可能,不可能的!我已成就帝境,拥有过目不忘的神通,不可能记不住你的容貌。”
“不!不要再折磨我了好么!我真的后悔了!”
伴随着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虞汐颜猛然从噩梦中惊醒。
幸好她有睡前在房间四周布置小范围隔音结界的缘故,不然此举定会惊动巡夜侍卫。
醒来的第一件事,她便快步跑向隔壁书房。
推开书房门一刹那,一张张栩栩如生的画像悬挂在屋内每一个角落,画像上人物面貌栩栩如生,正是沈昭那张英武俊朗的面容。
看到画像这一刻,虞汐颜的情绪才逐渐平复,立马拿出一张画纸,开始专注描绘起来。
良久,她才轻叹一声,看着手中描绘完的“沈昭屠龙”画卷发呆。
回想起上一世的那股莫名到绝望的惶恐感,她很庆幸重生后瞬间就记起了沈昭的容貌。
为了生怕自己又把那张熟悉的脸忘掉,虞汐颜几乎每天都要画上一两幅沈昭的画像,挂满了整个书房。
“陛下,属下有要事禀报!”
忽然寝宫外响起上官秋月的声音。
虞汐颜立马调整好状态,随即换上一身便装,轻沉一声:“稍等,到偏殿等朕。”
“是,陛下。”
一盏茶过后,虞汐已在偏殿端坐:“秋月,何事禀报?”
上官秋月道:“陛下,顾景言顾大人秘密前往灾区调查粮库失火一事有眉目了,各地粮仓失火实为人为纵火,目前顾大人已往扬州方向赶去。”
“嗯!一切如朕所料,告知顾景言,无论如何都要将幕后主使查出,有要事可直接向朕禀报,无需经手他人。”
“是!陛下还有一事,天阙圣朝女帝已至长安城外,午时便会抵达皇宫。”
“吩咐各司仪礼官,给予洛神女帝最高规格待遇,一切礼仪都要布置完善,不得出任何差错。”
“礼部官员已经于月前就开始布置,请陛下安心。”
“嗯,替朕沐浴更衣。”
“是,陛下。”
……
午时时分,长安城上空七彩霞光笼罩,空气中散发着阵阵灵花香气,让整个长安城沐浴在一片灵韵海洋之中。
午时一刻,玉霄宫九道宫门齐开,文武百官齐齐恭候,鲜红的地毯从宫门前五里一直到玉霄宫大殿。
午时二刻,虞汐颜立身宫门前静静等候。
同样是女帝,可目前的虞汐颜还不是十七年后的十大女帝之一的胤天女帝,跟洛神女帝沐秋瑶相比,只有主动出迎的份。
午时三刻,一头通体雪白的白泽神兽,拉着身后帝品灵宝的御辇,缓缓出现在众人面前。
“拜见洛神女帝!”
文武百官,连同侍卫宫女,齐齐跪在地上相迎。
唯有虞汐颜,只是欠身而立,微低脸颊。
对于洛翩鸿的到来,虞汐颜心中充满忐忑。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世天阙圣朝会这么早就介入了胤天皇朝。
许久,御辇内传来洛翩鸿的声音:“都起来吧,朕是客,你等为主,哪有主向客主动行礼的道理?”
“多谢女帝陛下!”
众人赶忙起身,却是头也不敢抬起。
许久,遮盖在御撵门前的珠帘自行分开,身穿青绿帝衣,将身段衬托淋漓尽致的洛翩鸿缓缓走下了御撵。
来到虞汐颜面前,见她还低着头,洛翩鸿玉手轻抬:“你便是胤天女帝?抬起头来,让朕好好瞧瞧。”
虞汐颜闻言,顿时心头“咯噔”一声。
胤天女帝这个名号,是自己十七年以后才有的,如今的自己只是大胤国君而已。
可洛翩鸿为何会这么说?
凑巧么?
不敢多想,虞汐颜缓缓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