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昀知的话,让陈桑的心底顿生警惕。
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跟陆昀知似乎聊得有些近了。
换做平常,她根本不会搭理他。
陈桑心底暗自懊悔,下意识避开陆昀知的视线,疏离道:“谢谢你今天救了我,麻烦你送我回市区。”
她一手撑着墙壁站起身,越过陆昀知就要往外走,态度上的转变再明显不过。
陆昀知那颗原先还跳动着的心,突然就冷了下来。
他嗤笑一声,用力一把拽过陈桑的手腕,将人摁在墙上,挑着她下巴俯身想亲她。
强烈的占有欲,几乎要将她碾碎。
陈桑的脑袋轰地一下,脑海几乎一片空白。
身体比理智的反应速度很快,她撑着手用力将陆昀知往外一推。
在陆昀知想强吻她的同一时刻,陈桑举起的手“啪”地一巴掌,直接甩在陆昀知脸上。
“占女人便宜?陆昀知,你挺没种。”
她的眼眶里噙着隐忍的泪意,看向陆昀知的眸光深处尽是冷意。
陆昀知被这眼神刺痛,气得险些失了理智:“就霍峣能占,我不能是吧?”
“对!”陈桑紧咬着牙,一字一句,“他是我男朋友,你算什么?”
陆昀知:“你要是当初肯跟我走,现在肚子里指不定都有了我的种,还他妈有霍峣什么事?”
陈桑沉着声:“事实就是,我当初不想跟你,现在也不想!”
“陆昀知,一码归一码,别以为你救了我,就能对我为所欲为。你这么做,跟刚刚那帮傻逼有什么区别?”
两人之前不是没吵过架,从前闹得再难堪的时候也有过。
陆昀知整治人的手段层出不穷,一旦她不听话,就会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刑房里。
陆昀知印象中所谓的“乖巧”,就是在这样日复一日的惩罚中磨出来的。
她曾在他强大的威慑力下,故意装乖装了整整四年。
可现在,她累了,不想再装了。
陆昀知眼底愠色深浓,胸膛里熊熊燃烧的烈火像是要一路往上窜到他的眼睛里。
有那么一瞬间,就连陈桑也以为他可能会动手。
但他最终并没有这么做,而是沉着声冷冷说道:“来人,送陈小姐回市区。”
……
陆昀知在手下领着陈桑离开的后一分钟,就后悔了。
他召回原先的手下,打电话时,喉结停顿了一下:“算了,我亲自送。”
备车需要时间,陈桑人还在门口没走。
不过,陆昀知这一趟终究没送成。
因为在他后一步出门时,就看到陈桑窝在霍峣的怀里哭。
那种放下全身心所有伪装的娇柔和脆弱,都是在他跟前从来不曾有过的那种。
“动心了?”
莫娅从阴影中走出来,指间夹着一支女士烟,放进嘴里吸了一口,而后将白色的烟雾吐在陆昀知面前。
陆昀知眸光微冷:“活腻了?”
“开个玩笑嘛,未婚夫。”莫娅拍了拍陆昀知的肩膀,娇媚道,“我当初同意跟你退婚,是以为你只当这个女人是个玩意儿,但要是你真上了心,我可不依。”
“港城那边最近出了个能人,能把人皮剥下来后做成标本,乍一看跟真人似的。”
“你要是真爱上了她,我就扒下她的皮,给你做成人形标本。”
陆昀知紧抿着唇,突然一把狠狠掐住莫娅的脖子,将她按在墙上,阴鹜目色渗着寒意:“想找死?我不介意送你一程。”
他手劲很大,濒临的窒息感很快让莫娅举手投降。
她瘫软在地上,劫后余生般地喘着粗气。
粗喘的呼吸散在男人的脚边,他矜贵疏离的脸上表情没有丝毫起伏。
“别动她。”陆昀知冰冷孤傲的双眸没有焦距,深邃的眼底透着丝丝幽冷,“这不是警告,是威胁。”
……
霍峣并非单枪匹马一个人过来找陈桑,他身边还带了一大批手下和警方的人。
这间仓库就在京郊设立的赌场附近,纵使窝点埋藏的深,还是被警方带来的警犬顺藤摸瓜地找到了入口。
闯入、叫停、查封,一系列的流程,只用了短短不到一个小时。
这家臭名昭著的京郊赌场,就在警方雷厉风行的手段下彻底关停。
回去的车上,陈桑靠在霍峣的怀里昏昏欲睡,耳边传来旁人跟霍峣汇报时隐隐约约的谈话声。
“抓陈小姐的这帮人,为首的是赌场的一把手。除了经营赌场外,他们在背地里还偷偷做些放高利贷的事。”
“赌场里一些还不出债的赌徒,把老婆孩子卖给赌场的大有人在。他们一般会把漂亮的留场子里当荷官,或者送去会所当小姐。长相次一点的,就留在赌场里当服务员。”
“说是服务员,其实进赌场玩的那些客人,随便哪个看中了就能直接上,算是赌场里头不成文的一个规矩。”
“我还查到,这间赌场的经营者背后在港圈有涉黑背景。不过,至于他具体跟陆昀知之间有什么联系,就不得而知了。”
“霍总,看来,我们只能等警方找到绑架陈小姐的那帮人后,才能从他们的嘴里挖出真相。”
“不惜一切代价,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这帮人给我找出来!”
“是。”
……
在两人絮絮的谈话声中,陈桑突然开口:“找不到人了。”
她的声音孱弱,像是无尽大海里漂泊的船,“那些人,都被陆昀知给杀了。”
与其说,这间赌场的关停是因为警方介入。
不如说,是陆昀知亲自将这间赌场送上了绝路。
在陈桑成功被救出仓库的第二天,一个死状惨烈的女人突然横尸街头,引来众人围观。
在她身边,还有一对年过半百的老人跪在地上,哭诉着白发人送黑发人。
新闻一经报道,很快被挖出这个女人的真实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