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桑听到这话的第一反应,就是想到了昨晚听到的江榆和陆怀川的那段对话。
江榆钓男人一向很有本事。
她跟陆怀川同住一个屋檐下,这么长时间还没把人拿下。
要不就是陆怀川根本不吃她这一款,要不,就是陆怀川心里有人。
陈桑跟霍峣想法一致,更偏向于后一种。
陈桑:“林柔感觉还挺厉害的,不过,我感觉陆怀川段位也不低,未必玩不过她。”
商湛外表看似风流,跟个狐狸似的,实则一眼就能看到底。
而陆怀川,则更像是蔫儿坏的那种。
霍峣不可置否:“他俩就是对冤家,天生适合相爱相杀。”
陈桑眸光一顿。
那卡在两人中间的江榆算什么?
炮灰?
等到商湛的父母和林家人离开后,霍峣架着满身是伤的商湛去找医生上药。
商湛和陆怀川照旧不对付,自然而然的,也不可能就近找他。
不说别的,光是商湛自个儿,就拉不下这个脸。
陈桑想到几人到目前为止,还没来得及吃晚饭,干脆去了外面的餐厅打包饭菜。
好巧不巧的,就在餐厅那撞见了江榆。
陈桑看到江榆的时候,她正在那儿撩一个男人。
头发快谢顶了,看着年纪不小,少说四十往上。
不过浑身上下穿戴都很讲究,光是那腰上系着的皮带,就明晃晃地亮着爱马仕的品牌logo。
陈桑乍一看那人,发现还有点眼熟,不过一时半会儿没想起来。
而此刻,两人在餐厅角落里聊的话题还挺深入。
陈桑偶然间听了一耳朵,恰好听到那个男人对着江榆问:“你的学历有水分吗?”
同时,江榆的回应也很有水准:“你来摸摸看,就晓得有没有水分。”
陈桑光是听了一嘴,就彻底听不下去了。
也就是附近没小孩,要不然,还不知道要怎么嚯嚯祖国的花朵。
陈桑顿觉整个餐厅都连带着变脏了,干脆换了一家新的餐厅。
这一来一回的,时间难免耽搁了一阵子。
等陈桑重新买完饭菜准备回去时,恰好看到刚才跟江榆聊天的那个男人,已经大摇大摆地进了医院。
陈桑这才想起来,这个男人,好像是陆怀川医院里的副院长。
江榆故意落后几步,提着饭菜跟在这个男人的身后。
陈桑眼看着不远处的两人,心底直觉,他们之间大概会出点事。
……
陈桑提着饭菜回去找霍峣时,发现他带着商湛去上药还没回来,便专程在走廊的座椅上等了一会儿。
期间,有因霍氏残次品受工伤的工人家属经过。
“你儿子这回受了这么大的罪,公司里头应该赔了不少钱吧?”
“才五百万,顶个屁用!”
“那么大一个公司,一年利润少说几十个亿,五百万确实太少了,怎么着也得让他们掏一个亿出来。”
“一个亿哪里会够?我刚跟人家说了,不拿出十个亿来,记者那边,我可管不住我这张嘴。到时候,霍氏股价什么的跟着跌了,可跟我没关系。”
两人扭着腰兴高采烈地走过去,半点没有儿子被截肢的痛苦,反而一门心思做着发财梦。
陈桑早就听说,这次受伤的工人家属有点难缠。
但听说是一回事,亲眼所见又是另外一回事。
一边是张大了嘴、怎么都喂不饱的工人家属,一边是问责的公众和公司董事会股东,这些天压在霍峣肩膀上的压力,可想而知。
陈桑忍不住为霍峣担忧起来。
陆昀知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
他自来熟地坐在陈桑旁边的座椅上,问:“脚伤好点了吗?”
陈桑一看是他,连忙提着饭菜站起身,跟他拉开三米远。
陆昀知跟上去,眉心微蹙:“用得着这么避我?”
陈桑板着一张脸,语气不耐烦:“对于想弄死我的人,离得远点有问题吗?”
陆昀知轻笑:“又没真弄你。”
回头,见陈桑没做声,他勾了下唇,语气不太正经,“还是说,你想让我弄你?”
陈桑气急:“陆昀知,你少说这些不正经的话!”
这模样,分明是真动了怒。
陆昀知连忙告饶:“知道了,以后不说了还不行?”
回应他的,依旧是一句无声。
被无视惯了,陆昀知倒也没多在乎,目光落在陈桑的脚上。
看她刚才跑动那两下子,似乎已经大好了,应该没什么大事?
陆昀知今天过来,主要就是担心她的伤势。
他担心陈桑会继续跑,刻意站在跟她有些距离的地方,便没有再往前。
至于嘴上,则是突然开口问了句:“你看霍氏这两天的股价了吗?”
陈桑睨了他一眼,不知他打的什么主意。
陆昀知:“刚上市就一路狂跌,没等中午十二点,就直接跌破了盘,市值一下子蒸发了几十个亿。”
陈桑皱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陆昀知听到陈桑接话,说话的兴致顿时被激了起来。
他唇角弧度渐深,一字一句地专程为陈桑“科普”:
“霍氏虽然是霍峣一家独大,但身为上市公司,还得为董事会和各大股东负责。”
“霍峣最近,可没你想象中那么好过。”
“这件事一日不解决,霍氏的股价就得一路往下跌。”
这话是个人都明白。
尤其是,陈桑还是霍峣的贴身秘书,对于公司的股权架构再清楚不过。
但问题是,这事儿又该怎么解决?
陈桑想到刚才偶遇的工人家属,耐心逐渐告罄。
在她看来,陆昀知今儿个过来,就是纯恶心人。
“说完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