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昀知揭过陈桑逃跑的事不提,却不妨碍他当着陈桑的面,惩处方才帮着她逃跑的一行人。
除了跟在阿彪手底下的一群保镖之外,就连先前在洗手间冒犯过陈桑的那一个男人,也没能逃过。
那个男人吓得屁滚尿流,不停地跪在地上磕着头。
“对不起……对不起……陆少,我不知道她是您的女人。早知道,就算给我一万个胆子,我也不敢调戏她。您放过我吧,好不好?我再也不敢了。”
陆昀知连个眼皮都懒得掀,面色波澜不惊。
“缝上他的嘴。”
陈桑的身形冷不丁一怔。
诚然,她觉得这男人先前在洗手间的调戏,轻佻到让她觉得有些不太舒服。
但她以为陆昀知顶多将人打一顿就算了。
没想到,他竟然还要缝那个男人的嘴?
陈桑看到陆昀知的两个手下将那个男人按倒在地上,紧跟着,另一个手下恭敬地端上来一盘针线,分明是随时准备着要动手。
陈桑瞳孔骤缩,忍不住开口:“他毕竟是你场子里的客人,这么做,会不会不太好?”
陆昀知侧目看向她,眼神落在她身上:“你这是在为他求情?”
有那么一瞬间,陈桑意识到但凡自己敢说一个“是”,那个男人将会受到的惩处只会以双倍乃至三倍的放大。
陈桑嘴角扯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没有,我只是担心会脏了你的手。”
陆昀知捏了捏陈桑的脸颊,似是蛊惑般,“乖囡,你说,我舍不得罚你,是不是得拿旁人消消气?”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陆昀知眼风一扫。
手下当即动手。
男人凄厉的惨叫声瞬间响彻整个空间,似要穿破人的耳膜,不断放大一个人内心最深处的恐惧。
唯独陆昀知看待这一幕却如家常便饭一般。
他甚至还掰过陈桑的脸,强迫她去看这血肉淋漓的一幕。
陈桑看到那一根尖锐的针刺破那个男人的皮肤,穿针引线般一点点缝住男人的嘴……
她不断地喊着“不要”,想叫动手的人停下,可根本没有人听她的。
那种锥心刺骨的痛,像是如影随形般蔓延至她的全身。
这一幕被无限制放大,整个世界陷入停摆。
她尖叫着,感觉连声音都不像是自己的。
一直到最终停手的那一刻,她的身体依旧深陷于恐惧的颤抖之中,难以摆脱。
“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这样……”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一遍遍地问着,可根本没有人会给她答案。
那个被缝针的男人已经痛死过去,如同一条死狗般,被陆昀知的手下拖了下去。
陈桑感受到陆昀知一点点抹去她眼角的泪水,嘴角掠过一丝薄凉的笑。
“别哭,好戏才刚刚开始。”
教训完那个调戏过她的男人过后,紧跟着轮到的,就是跟在阿彪手底下、当时负责在房间外看守的一众保镖。
十几个人齐刷刷地跪倒在地上,赤着上身,接受即将到来的严刑拷打。
陈桑吓得忍不住闭上眼,陆昀知却根本没打算放过她。
他逼着她睁开眼睛,仔仔细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他要她记住,因为她的逃跑,多少人会跟着受牵连。
他要她不敢再逃。
陈桑被陆昀知高大的身影笼罩着,显得娇柔而可怜。
但比她更可怜的还大有人在。
陆昀知会因为眼泪怜惜她,却不会怜惜除她以外的任何一个人。
他生来冷血而薄情,这一点,从始至终,从未改变。
所有帮助过她的人,所有招惹过她的人,无一例外,一个都别想逃。
……
最后轮到的,是莫娅和阿彪。
阿彪“砰”地一下主动跪倒在地上,低着头双手奉上鞭子,沉默地等待陆昀知的处罚。
那是一截特制的鞭子,上面立着根根倒刺,一鞭子下去,足以见骨,就连铁打的身子都熬不住。
陆昀知接过鞭子,还没等动手,莫娅已经吓得浑然变色。
她挡在阿彪面前,“他是被我逼的,陆昀知,你放过他。”
陆昀知睨她一眼:“一个一个来,你以为你能逃?”
莫娅身子倏地一怔。
惊恐的神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
“我……我毕竟是你的前未婚妻,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而且,我们两家还是世交……”
陆昀知打断她,“所以,你就觉得我不敢动你?”
莫娅吓得脸色惨白。
陆昀知没看她,只问:“阿彪,陆家的家训是什么?”
阿彪:“违抗命令、擅离职守者,死。”
陆昀知手里把玩着鞭子,却没打算用这样东西动手。
而是从身旁手下拿着的托盘中,选了一把锋利的匕首,直接丢在阿彪的跟前,“很好,你自己动手吧。”
莫娅“噗通”一声跪倒在陈桑的面前,“陈桑,我求你救救阿彪。我求你,救救他好吗?”
曾经多么意气风发、从容自信的女孩,如今哭得泣不成声,不得不低下自己高贵的头颅,向陈桑跪下恳求。
只是此时她所恳求的对象,早已变得痴痴傻傻,呆滞着身子,无动于衷。
陈桑整个人如同一具精致的躯壳,再次成为了当初被陆昀知养在身边的木偶。
只不过,那时候的她,脸上还戴着面纱,起码保留了作为人最后的一丝尊严。
现如今,她的脸上什么都没有。
再没有什么能掩饰那颗饱受摧残的心。
莫娅的哭泣声,一点一点的,如同春风化雨般,触动了木偶残缺的心。
她的神思被一点点拉回现实。
望着眼前跪倒在地上的阿彪和莫娅,她想,是啊,这一场劫难都是她带来的。
莫娅只是出于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