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陈桑今晚是真该谢谢霍峣。
不论是在她被诬陷的时候挺身而出,还是在黎若男想杀她的时候出手帮忙,这声“谢谢”都必不可少。
即便是到了最后,霍峣专程报警找警方介入,也是为了给她报仇。
陈桑看得出来。
先前黎若男在切断电路后,故意关闭大门,是为了让她无处可逃,死在她的刀下。
只是,黎若男根本不会想到,她的身边还有一个霍峣。
她不是傻子。
种种迹象都表明,霍峣的心里还放不下她。
但与此同时,陈桑也知道,陆昀知的存在,势必会成为她和霍峣之间的一道坎。
问题不是没放在明面上说开,就意味着不存在。
霍峣迟早会找她清算。
只是,陈桑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她沉默着没吭声,霍峣便也一直坐在旁边,默默等着。
不知过了多久,方才听到陈桑的声音在车内欲言又止地响起。
“很早以前,我为了还债,曾经做过一些不好的事。后来,因为那些事遭遇过报复,被卖到了黑市。”
那一年,陈桑十八岁。
刚上大一的年纪。
也是……
在一定操控下,被人开苞却不算违法的年纪。
黑市的人,想用高价拍卖她的初夜。
她被关在笼子里,脸上戴着一层面纱,像是一个货物一般,接受诸多买家的审阅。
正是在那个时候,她第一次遇到了陆昀知。
“他买下了我,说我像他从前养的一只猫儿。猫儿死了,他就拿我当替代品。”
自此之后,她变成了陆昀知养在身边的一个精致的宠物,终日里为了取悦他而活。
直到后来,突然发生了一件事……
忆及过去,陈桑鼻尖一酸,眼圈忍不住有些发红。
只一瞬,眼底便萌生了氤氲泪意。
是那种出于生理的恐惧感,而对陆昀知产生的惧意。
她亲眼见过陆昀知将人活埋,也亲眼见过他眼睛都不眨地将人一枪爆头。
生命对于他而言,如同草芥。
而陈桑对于陆昀知而言,不过是个宠物。
宠物,则意味着没有自己的思想,没有自己的情绪。
陈桑担心自己万一哪天被陆昀知厌弃,会死在他的手里。
所以,自从那件事发生过之后,她就一直暗中策划着逃离。
而她这一策划,就是三年。
车内空气静谧,霍峣突然问:“你爱他吗?”
他侧目转过头来,眸色极深,如深不见底的寒潭。
陈桑的思路被打断,脑袋却依旧清明,“不爱。”
霍峣换了个问法:“或者说,你爱过他吗?”
仅仅相差一字,便已是天差地别的另一个问题。
陈桑的回应毫不犹豫:“没有。”
霍峣目光带着审视:“没骗我?”
陈桑点头:“嗯。”
霍峣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神色复杂。
面庞隐匿在深沉的夜色之中,辩不清喜怒。
陈桑眉心微皱,眼底的不安与犹豫在夜色中摇曳,试探着开口:“其实,我跟陆昀知之间……”
霍峣冷不丁打断她的话:“算了,我不想听了。”
他开门下车,动作远比她刚才上车时更为利落干脆。
陈桑看着空荡荡的车库。
有那么半晌,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她身心俱疲,拖着疲惫的身子坐电梯上楼。
电梯门开的时候,在门口看到陆怀川。
她冲着陆怀川点了下头,越过他身前想要离开。
即将擦身而过时,听到陆怀川的声音响起:“听说,你今晚遭遇了袭击?”
陈桑有气无力地回的了一句:“嗯,一个人拿着刀子朝我过来,差点没把我捅死。”
“受伤了没?”
陆怀川眉心微蹙,凝眸查看她的情况。
在他靠近的那一刻,陈桑自他身上闻到一种木质的清冽香。
很熟悉的一种味道。
只是她一时间没想起来,从前究竟在哪儿闻到过。
陈桑见惯了陆怀川清冷淡漠的模样,头一回见他这么紧张,神色中甚至闪过几分慌乱。
“放心吧,我没事。”陈桑问,“不过,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陆怀川的眉心几不可闻地挑了一下,淡淡道:“出于医生的本能。万一要是今晚因为我没去秦家,而让你死在那里,岂不是要让我一辈子良心难安。”
陈桑最开始给陆怀川打电话的时候,也以为他和霍峣在一块。
后来才知道,他单独去拜访了一位港城很有名的老中医,是正儿八经冲着提升医术去的。
陈桑:“陆医生,你真好。”
像他这般为病人着想的好医生,这年头已经不多见了。
陆怀川的嘴角难得地浮现一丝浅淡的笑意,“你是在给我发好人卡。”
陈桑起初一愣。
后知后觉的,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的那话,些许带点歧义。
她连忙解释:“没有。我只是对你的职业素养提出高度的赞赏。”
陆怀川展颜一笑:“谢谢。”
没来由的,陈桑觉得陆怀川的这声“谢谢”说的稍微有点色气。
她只当是自己听错了,脑子想太多。
直到事后再回想起来,才觉得当时陆怀川看向自己的眼神,好像没那么清白。
陈桑回想这一点的时候,正躺在浴缸里一边泡澡,一边跟小优分享最近几日的八卦见闻。
小优说:“今天,商业调查科今日来将熊肆年带走时的声势,闹得挺大。几乎人一走,公司里就传遍了他是商业间谍的消息。”
“从前也没听说公司八卦群里有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