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俞安抬手就在顾砚初头上敲了两下,“说什么胡话,没有谁困住谁,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
爱一个人不就是如此,画地为牢,心甘情愿。
歪了下头,看见顾砚初依旧不说话,仿佛陷入了泥沼,轻叹了一口气,“可学过命道?”
命道?观星算命吗?
顾砚初转了转眼球,摇了下头,又点了下头,发现自己趴在他身上,可能看不到,又开口说道,“看过一些。”
“既然看过。”沈俞安把人从怀里拉出来,“可知道,扫把星又名彗星,其出不过三月,必有破国,乱君,伏死其辜,余泱不尽,当为饥,旱,疾疫之灾?”(注解。)
顾砚初闻言抿了下唇,声音干涩,“知道,所以是灾星。”
沈俞安又敲了他一下,“你可有祸国干政?”
“不曾。”顾砚初眼中有些不解,“修道者,过度沾染凡间事,产生因果,过影响道心。”
沈俞安点了下头,又问道,“可有降下灾祸,祸乱百姓?”
“人祸尚且有能力,天灾我如何能控制。”
这不是挺明白的吗?
“你今年几岁?风凌可是灾祸不断?皇室更迭,百姓动荡不安?”
十九风凌风调雨顺,国祥民安,并无灾祸。
沈俞安伸手掐了掐他的脸,“想明白了?那就别往自己脸上贴金,扫把星,可不是谁都行的。”
顾砚初眨了下眼睛,又眨了下眼睛。
是这么理解的?
怎么听师兄的意思,扫把星还挺荣耀?
沈俞安低头在他唇上吻了一下,“好了,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你不想知道我刚刚去了哪里。”
顾砚初蓦然抬头,下意识的抓住他的双手,瞳孔微微颤着,又想起了刚刚的恐惧。
沈俞安搂上他的腰,将人扣进怀里。
“我带你去个地方。”
暮色四合,夕阳西下,楼中饭香四起,宾客也开始多了起来。
吴峰不曾想这一等就等到了晚上。
桌上的茶水换了一壶又一壶,若不是他修仙,这厕所都得跑烂了。
妄他今日特意换了件端正的衣服。
侧头看了眼沈绪,见他转着手中的折扇,眸子雾霭沉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吴峰手指扣了扣膝盖,犹豫着开口,“你可饿了?点些吃的可好。”
扇子在指间快速的转了一圈,被稳稳的握在手里,沈绪身子往椅背上一靠,随意的开口,“没钱。”
吴峰好似根本不在乎沈绪的回答,问完后就自顾自的唤来小二,开始点菜。
他太了解沈绪了,除了装可怜和有事相求的时候,其余时候说的话一律不能相信。
沈绪扫了一眼点菜的人,便转开了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在五楼房间,那里布了一个简陋的隔音禁制。
简陋到他一伸手就能戳破。
显然沈俞安布着法阵,也只是防君子不防小人。
可偏偏当惯了小人的沈绪,在沈俞安这儿他只想当个君子。
沈绪吃到第四块樱花饼时,沈俞安才拉着顾砚初从楼上走下来。
一个浑身矜贵乖张,一个清雅温润洒脱,怎么看怎么像一对璧人。
沈绪垂下眼眸,用扇子遮了下眼皮,大概是楼内光线太过刺眼,眼睛有些麻麻的痛。
沈俞安看到吴峰时略微有些诧异,随即嘴角微翘挂上了客套的浅笑,“吴前辈。”
顾砚初乖巧的站在沈俞安身边跟着拱手行礼。
吴峰站起身,“两位不必客气,可用饭了,一起,一起。”
一句小友被吴峰生生咽了回去。
他与柳长川同辈,关系也不错,按理说该换他们一句师侄,在生疏一些,换一句小友不为过,只是
目光转向沈绪,他们好像是同辈相交。
说不客气,沈俞安自然就不会客气,手指修长,捏着樱花饼就咬了一口。
沈绪上上下下将两个人打量了一番,眼睛不由的一点一点睁大,最后不可置信的问道,“你俩在房间腻歪这么久,就这样出来了??”
一下午就单纯睡觉??妄他自顾自的伤心半天
顾砚初斜了他一眼,回怼道,“龌龊。”
沈绪‘唰’的打开折扇,眼中有些许欣喜,却不忘怼回去,“废物。”
眼看两人从打嘴仗,到挣花饼,最后灵力都用上了,沈俞安心累的起身从他们中间绕道坐到另一侧。
如此便坐在了吴峰的边上,笑盈盈的开口,“吴前辈,所来可有要事。”
吴峰的视线从沈绪身上移开,“别叫前辈了,叫我吴峰就行,我来是有事相求,想必你也听说兽灵宗近日的情况,我实在是后继无力,想请两位帮忙。”
沈俞安蜷了下手指,又伸手捏了一块樱花饼,“吴前吴道长,我与师弟实力低微,恐怕帮不上忙,反而添乱。”
“凉城的事我听说了,也跟你们师父通过信了,不用有压力,就当是去我们兽灵宗暂住。”说话间,吴峰的视线再度落回沈绪脸上。
他这轻松自在跟人斗嘴的模样倒是第一次见,特别灵动。
沈俞安抬眸,不动声色的看了两人一圈,不小心发现了吴峰唇边若有似无的笑。
视线顿了顿,便仿佛什么也没看见一般,低头小口小口吃着花饼。
桌子的另一边,随着两人争的那块花饼化为齑粉,顾砚初和沈绪终于告一段落,一低头,桌上的吃食已经一扫而空。
沈绪:
沈俞安将最后一口放进嘴里,拍了拍手上的残渣,缓缓开口,“吵好了,我们便走吧。”
顾砚初什么也没问,看见沈俞安站起身要走,直接跟了上去。
沈绪不明所以的转头看了看吴峰,又转回去看着沈俞安,“要去哪里?”
“兽灵宗。”沈俞安回头冲他笑,“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去。”
沈绪瞧着那笑,皱了皱眉,怎么感觉那不像是什么好意的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