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侧的脚印深浅不均匀,右侧似乎要浅上一些。
沈俞安若有所思的抬头,与顾砚初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答案。
是一位跛脚的姑娘。
“庞芮儿?筑基期如何杀的了金丹期。”顾砚初发出一声质疑。
沈俞安笑了笑,“那倒也未必,阵法师杀人什么时候看修为了。”
顾砚初愣了一下,转眼就想到了孟宁院子中的阵法,“你是说”
“他鞋底上的泥,挺眼熟的不是吗?”
沈俞安垂着眼睛,脚尖扒拉着枯叶下的泥土。
吴峰来的很快,一同来的还有沈绪和那小弟子。
沈绪摇着折扇,笑咪咪的迈着四方步,低头一瞧,‘噗嗤-’一声乐了,“呦,这么就死了,还真是不中用。”
吴峰抿了下唇,什么都没有说。
倒是那小弟子,亦步亦趋的跟在吴峰身后,双手扯着他的衣袖,冲着沈绪瞪眼,却敢怒不敢言。
“看看吧。”
沈俞安拉着顾砚初后退两步让开位置,悠闲的倚到树上,扯着顾砚初的手指把玩。
沈绪转了一圈,摊开手,“这副欲语还休的模样,多半是遇到艳鬼了。”
欲语还休?
沈俞安侧头瞄了一眼,别说,还真挺像。
吴峰正蹲在自家徒弟面前,认真的查看,听到这形容词默了默,视线从尸体的脸上移开,忽然就不能直视。
“哥哥,现在去哪?总不能陪着尸体晒太阳吧。”沈绪凑到沈俞安面前,软着声音唤道。
哥哥?
吴峰脸皮一抖,不可置信的转头。
他在管谁叫哥哥?他居然会叫人哥哥?这么多年都没叫过他一声哥哥!
沈俞安指了指上面,“来都来了,上去看看。”
“他怎么办?”顾砚初抬了抬下巴,示意大家看那尸体。
小弟子一直拉着吴峰的衣袖,这会稍稍松开一些,弱弱的建议,“抬上去吧,总不能让师兄一直待在这”
沈绪直接后退一步,抬上去,开什么玩笑,他没鞭尸就是宽容大度了。
沈俞安和顾砚初也齐齐抬头看天,嗯,今天天气真好。
小弟子左看看右看看,又扯了扯吴峰的袖子。
只可惜吴峰因为那一声哥哥,陷入了悲伤情绪,难以自拔。
最后小弟子无助的垂下头,闭着眼睛开始念叨,“师兄,对不起,不是我不管你,实在是我人言式微你若是魂魄还在,也不要来找我要找就找他们”
耳力极好的几位:
沈俞安转头看着顾砚初问道,“要不装兽灵袋里带上去?”
“蝎虎还在里面,他吃尸体吗?”顾砚初没有养过灵兽,也不知道灵兽吃什么,妖兽什么都吃,他是知道的,所以认真的发问。
于是两双眼睛盯着沈绪看。
沈绪抹了把脸,他是半妖,半妖!最后无奈的开口,“大概是不吃的。”
沈俞安点了下头,却还是有些不放心,死者为大,就算不吃,被霍霍了也不好,“拖出来,打晕了再塞进去?”
顾砚初:点了下头,嗯,师兄说的对。
小弟子眼睁睁的看着三个人把蝎虎放出来,二话不说,一人一拳直接揍晕了又塞进去。
紧接着,顾砚初就扯着他师兄的头发也塞了进去
不是
这群人有病吧!!
灵兽袋是这么用的??
沈俞安拍了拍手,“走吧。”
吴峰从郁闷中走出来,抬眼周围除了他那个小弟子再无其他人,疑惑问道,“他们人呢?”
小弟子开口,“上山了,师兄被塞进灵兽袋带上去了。”
吴峰闻言,眸光微闪,轻飘飘的落在山间的小路上。
吴峰性子自幼就内敛,兽灵宗又是与灵兽为伍,极少与其他人来往,平日里一天说不上二十句话。
他不知道该怎么与人沟通,往往话到嘴边,就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沈绪性子跳脱,想做什么便做,想说什么便说,想去哪里便去哪里,像是自由的风,翱翔的鹰。
喜欢上他是吴峰没有想到,一切来的猝不及防,越是有误会越不知道该怎么沟通,如此似乎成了一个死局。
他不知道该如何破局。
小弟子见吴峰出了神,忍不住扯了扯他的衣袖,“师父,我们要上去吗?”
自然是要上的。
兽灵宗的后山极高,终年有化不开的积雪,山顶有一片湖,结了一层厚厚的坚冰。
刺骨的寒冷让沈俞安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呼出的气都成了白雾。
山下繁花满枝,山上却冰天雪地,不由的感叹世界的神奇。
沈绪显然不是第一次来,适应良好,扇子都不曾收起来,还捏在手里轻轻的摇着,足尖一点落到冰面上。
四具尸体就摆放在冰面上,已经冻成了冰雕。
沈绪挨个看了一遍,随后‘啧’了一声,“都一个死样。”
顾砚初扫了一眼,便蹲在湖边专心致志的从灵兽袋里掏尸体。
吴峰到的时候刚巧看到这一幕。
眼看着自己的徒弟被人从灵兽袋里拎出来,随手扔在了冰面上。
心中百感交集,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沈俞安转头看了一眼吴峰,换掉了一身种田装,倒多了几分俊朗,身姿挺拔,眉眼修长,眼神温润,看上去柔和,实际上却坚韧无比。
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
“节哀顺变。”
顾砚初看着田博容的尸体开始结冰才抬起头看了过来,“凶手还抓吗?”
吴峰愣了一下,“你们已经查到了凶手?”
哦,情商低,智商也低。
沈俞安下了定论,“刚刚的脚印你没看到?”
“看到了,一个脚印能判定凶手?”吴峰满脸诧异。
沈俞安和顾砚初默默对视一眼,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