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看看有什么要紧的事。”
霍氏好久都没见夫君如此孟浪了,脸腾地绯红,连忙伸手推开吴太尉,挣扎着站了起来。
吴太尉最近难得放松一回,被小厮一嗓子喊得没了兴致。
“夫人等我回来,为夫去去就回。”
吴太尉不情不愿起身,霍氏连忙取下衣衫为他披上。
“夫君,现在不同往日,卫家还想与咱们捆绑在一起,他这是要拉咱们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你可别事事都听他撺掇。”
霍氏未雨绸缪,武将终究没有文臣那么多心眼子。
“夫人这是又听到了什么风声?”吴太尉淡淡地问道。
自已这不靠谱的夫人有时候八卦消息比他还先知一步,在这一点上,吴太尉对她还是心生佩服。
“也不是什么大事,天黑前丫鬟回来说城里的粮铺前有很多官差,妾身估摸是卫家抬高米价的事惹恼了皇上,卫家这是找你想辙来了。”
听到霍氏的话,吴太尉停下脚步微愣。
现在太后跟皇上都没了,那卫家跟吴家的姻亲关系就不存在了。
吴太尉当即决定,这事不能掺和。
丫鬟把热水准备好了回来,见老爷疾步朝外走去。
她狠狠地瞪了前来报信的小厮一眼,嘴里嘀咕道:“没眼力劲的家伙,又不是火烧上房了,都不知道晚一会儿再来禀报。”
掀开门帘,见夫人又坐回床榻,丫鬟问道:“夫人,奴婢都把热水准备好了,老爷却走了,您也不拦着他。”
“拦他干啥?男人是做大事的,你去歇着吧,一会儿有事我再叫你。”
霍氏不以为然,她年轻时都懒得争宠,这都徐娘半老了,更不会在意老爷留宿在哪个妾室那里。
再说上面有老夫人为她撑腰,府里的姨娘妾室还算安分,就是争宠都不会摆在明面上来。
吴太尉回到书房,小厮把人领了进去。
黑衣拿出一封信双手递了上去,恭敬地道:“还请吴大人见谅,街上宵禁,我家老爷无法亲自登门相见。”
吴太尉接过信展开,一目十行地看了一遍。
他眉头微拧,里面果然是让他去衙门找人打听卫家掌柜被抓的事。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丞相大人许久不上朝,朝堂风云变幻,新旧更迭,有很多事他不清楚,你给你家主子带句话,这事我做不了主,还请你家主子亲自面圣解释的好。”
黑衣人拱手道:“小人怕回去转述不清楚,还请吴大人写封回信的好。”
吴太尉眸子微沉,“不用回信,你回去跟你主子说这事我无能为力就对了。”
黑衣人没想到吴太尉是这样的态度,拱手转身离去。
……
宫里。
御书房外,廊下闪过一群黑影,如离弦的箭一般射了出去,转瞬就消失在宫墙边。
萧京昭伫立在窗边,看着消失在夜幕里的暗卫,他嘴角微微勾出一个弧度。
就卫家那点小把戏,在他眼里都不够看的。
“皇上,您歇着吧,天亮之前定有好消息传回来。”
向阳说着就要叫马良进来伺候主子洗漱。
萧京昭心情很好,微微颔首道:“狡兔三窟,朕会一点一点地瓦解了他的势力,今晚早点歇着,明日还有更重要的事。”
第二日,一道消息犹如惊天炸雷,轰动了整个京城。
京城的老百姓激动不已,奔走相告。
京城里抬高米价的奸商被抓了。
南宫泽月带着岁岁出了角门来到街上。
今日是真家私塾恢复上学的第一天,南宫泽月特意提前出门。
“吾皇英明,今日终于可以不用吃高价米了。”
“可不是,我家都一连吃了几日玉米糊糊了,再这样下去,玉米糊糊都吃不饱了。”
“就是就是,天子脚下都挨饿,那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街头围着一群人议论纷纷,说起奸商,都恨得咬牙切齿。
提起新皇,众人赞不绝口。
就在南宫泽月要走过去的时候,一位男子说道:“你们还不知道吧?那卫家人鸡贼着呢,把粮铺里放少量的米慢慢抬价,卫氏老宅的粮仓都装满了。”
“哪个卫家?”有人问了一句。
“还能是哪个卫家能如此胆大包天地扰乱民生,当然是卫丞相家了!”
“南宫叔叔,娘亲让你干啥了?”岁岁扯了扯南宫泽月的衣袖。
“哦!知道了,咱们快走,我还要去饮马街的粮铺看着挂匾额呢。”
南宫泽月牵着岁岁的小手走向真家私塾。
来到私塾,见一面生的夫子在廊下迎接学生。
南宫泽月上去打过招呼一问才知道,秋试在即,真景修准备科考的事宜去了。
真家可是多年不参加朝廷的科考,真景修的举动,无疑是真大学士站出来支持新皇。
愿意让真家小辈走入仕途,这算是告诉天下学子,萧京昭值得真家效命。
出了私塾,南宫泽月径直朝饮马街走去。
一路上都听到有人议论卫丞相家的事。
打开铺子,南宫泽月被眼前的情景惊得愣在原地。
屋里的红薯土豆又大又鲜,玉米堆积如山,虽然没有米面,在这紧要关头也是能填饱肚子的。
“东家,您一大早就进来这么多货?这速度也太快了。”刚赶来的掌柜和伙计也感到惊讶。
南宫泽月也感到纳闷,江姝月从哪里买来这么多成色上好的物品?
尤其是木桶里那些种子,粒粒饱满泛着光泽。
南宫泽月哪能说他什么都不知道,江姝月说让他帮着打理铺子。
他脸色微微一僵,很快就神情自若,安排伙计把铺子门全都打开卖货。
都不用他吆喝,铺子面前很快就围了一群人。
“都别拥挤,咱们库房里都还有,大家排队依次来。”
“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