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给。”秋菊拿出银针包,把最长的那银针抽了出来。
“贱婢,你这是想扎死我吗?”江娇娇吓得一骨碌坐了起来。
“呵呵!贱婢?江姨娘说得自已多尊贵似的,一个贱妾而已。”
秋菊轻蔑地睨了江娇娇一眼,懒得与她说自已现在是自由身。
秋菊的话戳中了江娇娇的痛处,她曾经想过逃出丞相府,摆脱这妾室的身份。
可好巧不巧,偏偏在这时候得知自已怀孕了。
见江姝月一如既往的优雅,亮丽圣洁宛若芝兰,犹如遗落在人间的仙子。
而自已,却似身无寸缕的人,**裸地在她面前丢人现眼。
江娇娇自惭形秽,脸上火辣辣地发烫。
还不等江姝月开口问诊,江娇娇把头扭向一边,“你走吧,我不需要你怜悯。”
“我为什么要怜悯你?”
江姝月眼神都没多给她一个,接过秋菊递过来的手绢。
平日里给人看诊,都是女子,江姝月从不用手绢隔着把脉的。
还是秋菊懂她的心思。
见江娇娇发愣,江姝月微微蹙眉,“江姨娘若不愿意看诊,可给外面那位说一声。”
“你真会看诊?”江娇娇明知道大家传得神乎其神的济世堂那位神医就是江姝月,还是忍不住问道。
“会不会,胳膊伸出来一试便知。”
江姝月不急不躁,她好奇,算算江娇娇进卫家也不久,就是以现代的医疗器械都无法辨别出胎儿是男是女,她为何笃定自已怀的是男孩?
江娇娇心虚地瞅了门口一眼,压低声音道,“过去的都过去了,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秋菊在一旁翻了一个白眼,心里暗骂臭不要脸。
若不是小姐跟江家撇清了关系,吵起来被人听到对小姐不利,秋菊很想臭骂她一顿。
江姝月淡淡地道:“我行医救人,别的免谈。”
江娇娇面露焦急,放低姿态央求道:“看在曾经是亲人的面子上,请大姐姐帮我这一回,你就给外面那老巫婆说我肚子里的是男孩就成了。”
江娇娇不敢想象,若她的谎言被拆穿,等待她的又是冷言冷语,连吃穿用度也会变回最初进府的待遇。
“江姨娘慎言,我与你没有一文钱的关系,让我帮你说假话,做不到。”
江姝月果断拒绝。
江娇娇霎时面无人色,紧咬嘴唇,浑身微微发颤。
孤立无助让她身心疲惫,她前些日子回了江府,父亲没有原谅她的意思,还叫她没事别总往娘家跑。
意思很明白,嫌弃她给江府丢人现眼了。
而母亲贬为姨娘后,父亲一次都没有进过她的院子。
江娇娇回去的那一日,江府就来了两拨媒婆上门。
她听母亲说,若不是新皇登基,父亲公务繁忙而耽误了续弦,恐怕继母都娶进门了。
为了让卫家人高看她一眼,在娘家受了冷落,回到卫家还得强颜欢笑,装成娘家待她很好的样子。
江姝月伫立在床榻前,纹丝不动,屋里的气氛陷入僵局。
这时,珠帘相撞的清脆声响起,陈姨娘走了进来。
“怎么样,胎儿可还好,是男是女?”
秋菊毫不客气地说:“这位姨娘可能无恙,她都不愿意伸手把脉呢!”
江娇娇眼泪瞬间倾泻而下,她拉过被子抱在胸前,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模样道:“姨娘,我没事,不需要看诊,就算孩子跟我没缘份也不怨您,。”
原本是她故意在转角处与陈姨娘相撞,大夫人在老夫人面前去告陈姨娘一状。
谁知偷鸡不成,蚀把米。
自已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郎中都不知道,她一通瞎编,说回娘家的时候,娘家的府医看过了,怀的是男胎。
卫家也没有再让府医给一个姨娘把脉。
江姝月今儿个必然把她的谎话戳穿,她无论如何都不让她把脉。
陈姨娘厌恶地瞪了江娇娇一眼,“是你自已不愿意看的,若孩子不保,这可怪不得我了。”
江娇娇不愿意看诊,正中她下怀。
女医进府,门房和那么多仆妇都看着,若老夫人怪罪下来,她可以推得一干二净。
听见陈姨娘不勉强自已,江娇娇顿时松了一口气,连忙说道:“姨娘放心,妾身真的没事,或许是今日饭菜不合胃口吃得少的缘故,姨娘还没碰着我,是我自个儿晕过去了。”
“你身边那贱婢可不是这么说的,她嚷着是老娘撞了你。”陈姨娘目光冰冷,带着满满的厌恶。
彩妍在门口龟缩着,听出来小姐不愿意看诊了,她连忙进屋就朝陈姨娘跪下。
“都是奴婢眼瞎,没看清楚就瞎嚷嚷,姨娘大人有大量,奴婢是关心则乱。”
陈姨娘看都没看地上跪着的彩妍一眼,瞪着江娇娇怒骂,“哼!这时候知道自已眼瞎了?别以为有人撑腰,就可以胡乱攀咬,也不想想,自已跟谁才是一家人。”
陈姨娘也只有在江娇娇这屋里才敢大放厥词,摆摆婆婆的威风。
江姝月转身,把手里的手绢放回医药箱。
她对秋菊道:“这里没咱们的事了,回去吧。”
陈姨娘这才招手叫来刚才的婢女,“送客,诊金从江姨娘月例里扣。”
婢女连忙上前,从衣袖里拿了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双手递到秋菊面前,陪着笑脸道:“麻烦小姐和姑娘受累白跑一趟。”
江娇娇看着那荷包眼睛都直了。
那可是她的月例银子,她还指望着攒点银子做大事。
她已经想好了退路,在生产前就找一个男婴备着,若自已生下女儿就换了。
买通稳婆,找婴儿,这都是需要一大笔银子的。
就在她笃定秋菊不会收诊金的时候,就见秋菊伸手接过荷包,看也没看地就放进怀里。
婢女笑盈盈地躬身作了一个请的手势,“姑娘请。”
看着挺拔的身影离开,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