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泽月手一抖,匾额往一边歪斜,身子微晃,随即很快稳住挂好匾额。
他回头就见高沐正一脸懵逼地看着他。
他讪讪一笑,“我刚买的院子,再挂别人的姓氏不合适,你看,挂上南宫府是不是大气多了?”
听到两人对话,江姝月掀开车帘走了出来。
她睨了南宫泽月一眼,“你这是打算在京城生根发芽了?”
南宫泽月下了竹梯,对帮他扶梯子的人拱手道谢后走向江姝月。
“我先在京城落地,生根发芽这事还早着呢。”说着伸手抱过车辕上的岁岁就往回走。
走了几步又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江姝月:“一起进去看看,这院子没你的院子大,麻雀虽小,可五脏俱全。”
江姝月对秋菊吩咐了几句话就朝隔壁走去。
进了院子,南宫泽月放下岁岁道:“你去溜达一圈,看院里有没有你喜欢的屋子。”
江姝月走进院门四处打量却不见一个小厮婢女。
她又回头关上院门。
快走几步进了垂花门,追上南宫泽月问道:“这院子多少银子?我怎么没听说这院子要卖?”
“你整日忙得隔壁住着什么人都不知道,哪能知道人家急需用钱要贱卖院子,这院子比市价低三成,很划算的。”南宫泽月一双狐狸眼笑成了月牙。
不知道的人恐怕还真以为他买到了便宜货。
院里亭台水榭一应俱全,游廊外的花园里,虽没有春天的盎然生机,一草一木皆错落有致,可见这院子的主人是个讲究人家。
再侧头向围墙看去,可见隔壁自家院里的树梢和屋顶。
江姝月收回目光,“你还没来得及买小厮,我让秋菊给你分几人过来帮着收拾。”
南宫泽月也不推辞,现在他囊中羞涩,他还真没打算买丫鬟小厮,这院子买来就是晚上歇脚,免得师叔又在他耳边叨叨而已。
岁岁转悠了一圈又跑了回来,摇头叹息道:“南宫叔叔,你这院里不好玩,还是回咱们家去的好。”
小家伙说着牵起南宫泽月的手就要回家。
“谁说不好玩来着,你看叔叔的。”
还不等岁岁回过神,南宫泽月把手里的钥匙扔给江姝月,单臂抱起岁岁纵身跃上墙头。
“好玩,南宫叔叔以后别走大门,咱们就这么过去。”
隔壁传来儿子咯咯的笑声。
江姝月扶额。
这厮买她隔壁,这也太巧了。
江姝月回去换上舒适的衣裙就开始整理病例。
她派高沐和苍云分别去找房牙子打探有没有酒楼出售。
午饭后,她又急匆匆地去了医院。
刚到医馆门前,就见杜语桐从里面走了出来。
“江姐姐,你去哪里了?我都找你两天了。”
杜语桐娇嗔着上前挽住江姝月的胳膊。
嫩黄色的烟罗软纱映得她格外娇俏,一对秀眉微蹙,眼底透着焦急。
“怎么,谁家纨绔又上你家提亲了?看你这小脸都快皱成肉包子了。”江姝月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
“江姐姐可别打趣我了,这一次你还得帮我一回,我姑姑的命太苦了,这刚跳出狼窝,那火坑又惦记上了。”
“你等等,我问点事咱们进后院细说。”
江姝月问了银翘几人医馆里可有别的事,银翘说这两日来的人大多都是拿了方子过来抓药的,有一孕妇来询问过,银翘检查后约她晚几天再来。
江姝月拉着杜语桐去了后院。
“说吧,谁家的火坑惦记上你的姑姑了?”
杜语桐看了江姝月一眼垂下眸子,“江姐姐答应我,妹妹说出来你可别不高兴。”
“是尚书府。”
“啥?江正明!”江姝月猛然警觉到自已情绪太过激动了。
随即用平静的语气问:“你姑姑怎么说?”
虽然江姝月从没承认自已就是江家大小姐。
杜语桐也从不提起,不过她比谁都清楚,她就是尚书府对外宣称已经暴毙的那个人。
“昨日媒婆上门提亲,父亲说江正明在朝堂中规中矩,仕途平坦,我看父亲那意思是要应下这门亲事。”
江姝月挑眉,“你姑姑也愿意?”
“姑姑说别人的孩子养不熟,她不想再嫁,可又怕妨碍了家里人的亲事。”
杜语桐抬眸看着江姝月,“我知道江正明并非良配,可有些话,我不能对父亲说,江姐姐可不可以帮姑姑看一看,或许用汤药调理后,姑姑将来能有自已的孩子。”
“没问题,最近气温平稳,医馆里没什么病人,我这会儿就跟你回家看看。”
不孕不育,江姝月从前也做过了不少功课。
杜家姑姑成亲多年,想必丞相府也请过御医看诊,连御医都无能为力的病症,江姝月心里也没把握。
进了杜府,杜语桐领着江姝月径直去了杜家姑姑杜文茹的院子。
跟江姝月想的不一样,杜文茹并没有弃妇那般颓废沮丧。
见到江姝月,她热情地拉着她的手左看右看。
“你就是京城里大名鼎鼎的女郎中?怎么跟我想的不一样,美得跟朵娇花似的,要有人给我说你是宫里的娘娘我都信。”
江姝月被她都夸得不好意思了,见过礼后,她笑道:“杜家姑姑可别开玩笑了,哪有娘娘去当女郎中的,那都是小女走投无路了才学了一技之长谋生的。”
杜语桐不知道江姐姐经历了什么,她不能问。
心里升起一抹酸楚,眼眶泛红,她佯装低头喝茶敛起情绪。
江姝月也不绕弯,她坐下后观察了杜文茹的气色。
三十出头的杜文茹肤白貌美,犹如二十七八的年纪。
若她打扮得鲜亮些,跟杜语桐站一起,别人只当是杜语桐的姐姐。
皮肤白里透红,吹弹可破,排除气血亏损。
见两人寒暄了几句,杜语桐放下茶盏,上前拉着杜文茹的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