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琛脸颊腾地升起一抹红晕,不知是害羞还是喝了酒的缘故,他笑嘻嘻地道:“不告诉你们。”
蔺相之放下酒壶,慵懒向后靠去,“我打探到榜首前几名的消息,原本想悄悄告诉你们,看来谢兄也不想知道了。”
“谁说我不想知道?”
谢云琛顿时来了精神,他看向真景修,“景修,前三甲非你莫属。”
“别别别,这大话可不敢说,万一名落孙山,真家的门楣都要被我毁了。”真景修如临大敌,连连摆手。
苏谨端着茶抿了一口。他看向谢云琛,“谢兄还是告诉咱们,你心仪的姑娘是谁?你若说了,蔺兄也不会卖关子了。”
谢云琛心虚地瞅了苏谨一眼,“不是我不说,是我一厢情愿,还不知道人家姑娘是否愿意呢。”
“原来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那还是别说了。”苏谨拍了拍谢云琛的肩膀以示安慰。
“景修,你如果榜上有名,你有没有要求娶的姑娘?”蔺相之扬了扬眉看向真景修。
真景修被突如其来的问话扰乱了心神,耳根爬上一抹红晕。
他跟蔺相之相处的时间最长,虽偶尔给人放荡不羁的感觉,可他从不说半句虚言。
蔺相之能打探到内幕消息,真景修深信不疑。
他按耐住内心的喜悦,故作镇定地看了苏谨一眼,“没,我不急着成亲。”
苏谨却从蔺相之的话听出来别的味道,他端起茶杯举向真景修,“恭喜景修。”
谢云琛猛然顿悟,也举起茶杯,“恭喜景修,以后高升了,可别忘了兄弟们。”
真景修端起茶杯站了起来,“高升可不敢想,能为明君效力,是咱们期盼已久的心愿,兄弟自当守望相助,不过也要在律法之内。”
言外之意,大家入仕后都要遵纪守法。
随即他又说:“现在说这个还为时过早,等到放榜之日,咱们再一起去贡院看个究竟。”
他也不打算细问自已究竟名列第几,钦点状元什么的,还得过了殿试才知晓。
蔺相之昨夜去找向阳拿家书,皇上留他小坐了一会儿。
皇上夸了他的策论写得不错,还说真大学士家不愧是书香世家,虽没点名,他已经猜到了几分。
酒足饭饱,四人约好揭榜之日贡院再见才出了酒楼。
出门后被风一吹,苏谨醉意上头,脚下微微踉跄。
蔺相之连忙伸手扶住了苏谨,“贤弟,相之虚长你几岁,就自诩为兄了,让愚兄送你回去。”
苏谨站定后闭了一下眼努力让头脑保持镇定,可当他再次睁开眼时,面前的人和事物都在晃动。
他平日里都不怎么喝酒,两杯酒虽不至于让他醉得一塌糊涂,可那晕晕乎乎的劲不受自已意志控制。
他对蔺相之拱了拱手:“蔺兄回去的路更远,愚弟与景修一起回去就成了。”
真景修清俊的脸上也泛着淡淡的红晕,他上前道:“相之,车夫还等着你的,苏兄与我们一道回去,就一条街的路,咱们正好走一走醒醒酒。”
“我去酒楼开一间上房,让苏兄睡一觉再回家?”谢云琛提议。
苏谨连连摆手:“使不得,一点头晕而已,我再不回家,阿姐该担心了。”
“没事,我让车夫随咱们后面来。”蔺相之朝车夫打了一个手势,拉起苏谨的一只胳膊就往前走。
“我也一起过去。”谢云琛快步跟了上去。
他原本可以从这条街道回去,这时候他宁愿绕道也要过去凑热闹。
盛情难却,苏谨推辞不得,只好拱手道谢。
四人放慢脚步,说说笑笑地往江府而去。
江府外,银翘焦急地伸长脖子朝里面张望。
门房小厮说:“姑娘别急,小姐马上就出来,你可坐里面去等着。”
银翘哪能不急,刚才医馆里来了一位贵夫人非要面见师父,看那贵夫人年龄虽大,气色却极好,怎么也不像是生病的模样。
片刻后,疾步的脚步声起。
还没见着人影,银翘就迎了上去,“师父,您可出来了。”
“医馆里可是出了什么事?”江姝月一步跨出了大门。
若没有火烧眉毛的事,银翘断然不会找到府里来叫她。
“师父,医馆里来了一位打扮贵气的老夫人,她不说看诊问药,就坐医馆里,说不见到师父她不离开。”
“这不是无赖吗?”秋菊不可置信地瞪大眼,这样的事她闻所未闻。
江姝月停下脚步微微拧眉,“不对,哪有打扮贵气的夫人出门耍无赖的,她只提出见我,恐怕是我认识的人。”
“小姐,莫不是……”秋菊欲言又止。
“别急,车到山前,必有路,我可不是母亲那般好拿捏的。”江姝月见秋菊那担忧的眼神,就明白她说的是谁。
马蹄声响起,高沐驾着马车从马厩出来。
他跳下车辕问银翘:“来人可是想找茬?待我去把人扔大街上去。”
银翘摇头,“说不好,她只说非见师父不可,态度并不算差。”
江姝月一挥手,“别纠结了,恰好我要去酒楼看看,咱们先去医馆。”
“阿姐,发生什么事?”
就在江姝月坐进车厢的时候,苏谨大声喊道。
“阿谨!没事,阿姐去医馆,一会儿就回来。”
听到苏谨的声音,江姝月放下车帘的手顿了顿。
几人的神情瞒不过苏谨的眼睛,他疾步走到马车前。
一同走过来的还有蔺相之几人。
“真公子。”
“江姑娘。”
江姝月几乎和真景修同时招呼出声。
接着她朝苏谨身后的蔺相之和谢云琛微微颔首。
车帘内,清秀绝俗,明媚的动人女子让人眼前一亮。
谢云琛有一种错觉,那双美目投向自已时似乎满含柔情,那微微一笑,仿佛别有韵味,他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纵然是走南闯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