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的注视下,岁岁像个小大人似的,神态自若地独自去了净房。
长乐见母后看向自已,她摇了摇头准备开溜。
“你站住!母后不追究你昨日不回宫的事,你给我说说,岁岁说的南宫叔叔是谁?”
“母后,我,我真的不知道。”
永和看了长乐一眼,“你忘了,好像是住在江府隔壁的那人来着。”
长乐想了想点头:“对,就住江姐姐隔壁,他对岁岁可好了,或许将来是江姐姐的丈夫也是有可能的。”
“闭嘴,别胡说。”
太后瞪了长乐一眼转头看着蔡姑姑,“明儿个请那位崔嬷嬷来,你舍不得严厉,这孩子再不约束,将来恐嫁不出去了。”
“谁说要嫁了?皇帝哥哥能养我一辈子,我才不嫁。”长乐抬了抬下颌,毫不在意地道。
“娘娘,崔嬷嬷不苟言笑,公主不喜那般性子,这事……”蔡姑姑说着朝长乐使眼色。
“母后,您有了岁岁,不会就不喜欢韵儿了?”长乐收起倔脾气,扑进太后怀里撅起小嘴撒娇。
这一招百试不爽,太后忍不住抱着长乐捏了捏她的脸蛋,“以后说话过一过脑子,别咋咋呼呼的,不然母后就把你交给皇上来管。”
长乐一个激灵,“别别别,还是蔡姑姑的规矩教得好,明儿个我就好好学。”
早上退朝后,前来御书房的官吏一个接着一个。
眼看御案上的折子堆成了小山似的,萧京昭对马公公吩咐道:“去传蔺相之过来说话。”
马公公躬身领命离去。
窗外,一缕夕阳透过窗口照进屋里,一束光恰好落在御案一侧的一卷锦帛上,柔和的光影折射着他俊美非凡的侧颜,殿门口伺候的宫女都壮着胆偷偷看了好几眼。
忙碌了大半日,疲惫感袭来,萧京昭闭上眼捏了捏眉心。
“向副统领求见。”
门口传来了禀报声。
“进来。”
屋里清冽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
“皇上,都准备好了,就等明儿个送去了。”向阳走进屋就迫不及待地拱手禀报。
“这事锦衣卫出面不合适,交到礼部去,让礼部的人送去才显得正式。”
向阳表面认真地听着皇上吩咐,心里却暗暗腹诽:“你送一块牌匾有什么用,南宫泽月已经登堂入室做起了掌柜。”
见向阳好似走神,萧京昭声音提高了几度问:“明白了吗?”
“属下明白,有了皇上亲赐的牌匾,江姑娘生意必然兴隆,姑娘生意好了,心情自然就好了,心情好了,对皇上自然……”
向阳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有道凉飕飕的目光盯着自已。
一抬头,就见皇上转头看向面前的折子。
向阳忙不迭地道:“属下这就去礼部。”
出了御书房,向阳抬手做了一个抽了自已一嘴巴的动作,“多嘴,主子的心思岂能瞎猜。”
“向副统领,你怎么抽自已巴掌?”
蔺相之迎面走来,见向阳那滑稽的动作,忍不住笑问。
向阳摸了摸脸,尴尬地笑了笑,“蔺公子看错了,小的在打蚊子来着。”
“御书房的蚊子是不是特厉害,一口下去能吃你一大口血那种?”蔺相之问得一脸认真,语气里却满含戏谑的意味。
向阳嘴角直抽,“蔺公子说笑了,也没那么大的蚊子。”
要说这时节,燕南气候暖和,偶尔还能见到蚊子那是很正常的。
可京城的气候已经是秋风瑟瑟,哪里还能见到蚊虫的踪影。
见向阳仓惶离去,蔺相之忍住笑进了御书房。
“你考了个第八名,还挺吉利的?”萧京昭放下狼毫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蔺相之听不出皇上是调侃还是夸奖的意思。
他瞅了那一尺多高的折子,干咳一声道:“皇上,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户部尚书一职恐与我无缘了,这第八名还是在皇上的帮助下才得来的。”
若没有皇上拿给他看了几本策论,自已恐怕十八名都不一定能考上,蔺相之心里明镜似的。
萧京昭从书桌上抽出户部的折子递了过去,“户部尚书的职位暂时不用谈,户部的事你做好了就行。”
蔺相之就知道,皇上赐他座从来没白赐过。
或是说从小以来,他在萧京昭面前就都没讨到便宜。
心里暗骂了一句黑心肝的,身体还是诚实地坐了下去。
“皇上,您听说了吗,京城里的聚仙阁明日开业了,真大学士在酒楼里定了几桌席面,要为景修庆贺,你猜酒楼后面的老板是谁?”
萧京昭意味深长地看了蔺相之一眼,“你管他是谁,今日你把这些折子处理完,不会耽误你明日赴宴。”
萧京昭又坐着看了燕南传来的消息,边疆战事一触即发,每隔一日就有燕南传来的信。
他让使臣送去的密信还没到达梁国,派往边疆的将士快要抵达燕南,梁国得知燕南派了大队人马前去。
现在是按兵不动观察万陵的实力,双方的将士都在边疆安营扎寨僵持着。
处理完重要的折子,萧京昭对马公公吩咐道:“一会儿让御膳房给蔺公子把晚膳送来,你就留下伺候,朕很快就回来。”
“皇上,您这是要去哪里?”
蔺相之一听皇上留他一人在御书房就紧张,御书房是何等重要的地方,皇上居然把他留下。
萧京昭眉梢眼角都漾着笑,抬手指了指慈宁宫的方向,“朕去见一个人。”
萧京昭脚步轻快地离开,留下蔺相之和马公公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
见蔺相之看着自已,马公公躬身,“奴才去给公子沏茶。”
蔺相之后来才知道,皇上说的很快回来那话就是忽悠他的。
……
萧京昭一进慈宁宫大门就听到屋里传出欢声笑语。
“岁岁,再给祖母念一首诗。”
“岁岁,张嘴,吃一口凤梨酥再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