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姐姐别怕,我哥下棋可菜了,一会儿我帮你看着,保准你会赢。”苏南也怂恿道。
杜语桐按了按怦怦乱跳的小心脏,摇了摇头道:“那不行,那样岂不是胜之不武,观棋不语,落子不悔,这规矩还是得要的。”
杜语桐也不知道自已今天怎么了,与苏谨近距离对视一眼后,心跳得特别地快。
她再次抬眸看向苏谨,只见他还是和从前一样,一身浅蓝色衣衫,墨发高束,儒雅而不失刚毅。
不过那周身的气度好像有一点说不出的变化。
怔愣间,苏谨把棋盘上的黑白棋子分别装进棋罐。
“姑娘优先,杜姑娘走黑子。”苏谨把装着黑子的瓷罐推向杜语桐。
杜语桐看向江姝月,江姝月笑着道:“你们玩,我和苏南保证不说话。”
杜语桐只好硬着头皮道:“我若输了,一会儿让岁岁帮我扳一局回来。”
“杜姐姐放心,我哥他赢不了。”苏南在杜语桐看不见的角度朝自家大哥挤眉弄眼。
苏谨仿若未见,目光落在放棋子的纤纤玉指之上。
一盏茶的时辰后,第一局杜语桐堪堪赢了苏谨。
“杜姐姐从小就学习琴棋书画,棋艺自然比我哥高一筹,我爹被同僚诬陷后被免职回乡,大哥回乡下后就没有机会学习六艺,这棋艺还是前不久才学了一点皮毛。”
苏南像是给杜语桐解释,又像是要给大哥挽回一些面子。
杜语桐看向苏南,“苏伯父他从前也是朝堂中人?”
苏南点了,“父亲在前朝时就职礼部,担任侍郎。”
“苏南,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休要再提。”
苏谨说得云淡风轻,仿佛一切苦难随着岁月都烟消云散。
“我说的都是实话,爹爹满腹才华,在家务农也没停止教我们读书,大哥白日里下地干活,夜晚挑灯夜读,后来有了阿姐,我们的生活才变得好起来。”
听完苏南的话,杜语桐心底泛起一抹酸楚。
她义愤填膺地道:“想不到你们吃了那么多苦,前朝时期,朝堂乌烟瘴气,请问事情发生在哪一年?我回去问问我爹,让他查一查都是些什么在诬陷苏伯父。”
“多谢杜姑娘仗义相助,父亲在燕南再次入仕,都是前朝的事了,不查也罢。”苏谨说着提起茶壶往江姝月和杜语桐的茶杯里斟了一点热茶。
“怎么能就此作罢,万一有人再故技重施陷害你怎么办?苏公子别小看了官场中的人,尔虞我诈,口蜜腹剑的人多了去了!”
在杜语桐眼里,苏谨就是官场上的小白,稍不注意就会被人利用或作了垫脚石。
江姝月抿了一口热茶,不紧不慢地道:“这事我已经让苍云去查了,阿谨仕途一片光明,我不会让人对咱们阿谨有半句诟病。”
“阿姐!”
苏谨眼眶发热,眼底泛起一层水雾。
阿姐原本很简单的一个人,为了自已和苏南,深谋远虑,步步为营。
苏谨心里明镜似的,父亲能再入仕途也是阿姐一步一步谋划来的。
他连忙垂下眼睑,不让阿姐和杜语桐看见眼底的神情。
杜语桐点头附和,“月儿姐姐说的对,混迹官场,哪能做到处处周全,若父辈有污点,
被对家知道了必然拿出来说事,月儿姐姐放手去查,有了眉目我就让爹爹给皇上递折子。”
她虽然是闺阁女子,父兄在家时也会聊到官场上的一些人和事,杜语桐耳濡目染,也深谙为官之道。
苏谨满目感激,“多谢杜姑娘。”
“杜姐姐,你有侠肝义胆的心肠,倘若你是男儿身,大理寺卿的位置非你莫属。”苏南不失时机地附上一个彩虹屁。
苏南的话逗得大家开怀大笑。
江姝月笑着道:“好,等我手里有了证据,就让苏谨亲自去见杜大人。”
杜语桐都被夸得不好意思了,她放下棋子道:“你们先玩着,我还没和岁岁说上话。”
岁岁和耀祖在暖阁的另一边看书,见杜语桐走过去,他放下手里的书道:“杜姨姨不和大舅玩了?”
“不是。”
“杜姨姨那就是喜欢和大舅玩了。”
“是,也不是,不对,都不是。”杜语桐被岁岁天真无邪的话绕了进去。
被岁岁的话闹了一个大红脸,她望了望窗外道:“你看院里的树枝都被积雪压弯了,咱们出去玩一会儿。”
“我去叫上大舅。”
杜语桐连忙伸手捂住岁岁的嘴,“别声张,你大舅二舅和你娘在说话,咱们去玩就好。”
“少爷穿上斗篷。”
“耀祖真会照顾人。”杜语桐接过斗篷冲耀祖笑了笑,“一起出去玩吗?”
耀祖摇头,“小的还要看书。”
杜语桐帮岁岁系好斗篷出了暖阁,两人来到花园中间,石板路的两旁堆着厚厚的积雪。
杜语桐从地上捧起雪在手里揉了揉,然后手臂一挥,雪球犹如一颗流星似的向一棵松树飞去。
“哗……”
雪花四溅,松树上的积雪唰唰地往下掉。。
看着松树被砸中,岁岁拍手叫好,“杜姨姨真厉害,岁岁也要打雪仗。”
“好的,姨姨帮你捏一坨小雪球。”
杜语桐见石板路旁的积雪是扫雪时堆积起来的,她伸手从树叶上收集了一些干净的雪。
她把雪花揉成岁岁拳头大小。
“给,退后半步,用力甩出去。”
岁岁可是练过几天基本功的人,他一手握住雪球,一只手臂抡了两圈,小手松开,手里的雪球‘嗖’地飞了出去。
“哎哟!”
随着雪球不见踪影,一个男子的声音叫了起来。
杜语桐和岁岁对视一眼。
岁岁摇头,“我没看见哪里有人。”
“砸到人了,快走。”
杜语桐略一怔愣,拉起岁岁的小手就往廊下跑去。
花园旁的一棵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