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菊,兰儿,你们在吗?”
外面没有回应,江姝月拿起信封抽出信一目十行地扫了过去。
“月娘,我回军营了,昨夜我激动得一夜未睡,感谢你选择了我,以后我也是有家人的人了,
别为我担心,我会在军营里好好干,争取挣一份体面的官职,我不能让别人笑话你招赘了一个白丁。”
看到这里,江姝月喃喃自语,“我昨夜答应他了吗?我怎么想不起了?”
江姝月扶额继续往下看,后面就是承诺一生一世一双人,还有若是皇上降罪,他一力承担的话。
字字都洋溢着柔情和真挚,看得江姝月脸红心跳。
这时,外面响起了熟悉的脚步声。
“小姐,宫里送了两匹天香云雾纱,奴婢已经收进库房了,那两匹云雾纱的花色淡雅,待过了元宵节,奴婢就让绣娘裁了给小姐做夏装。”
秋菊一进门,就喜滋滋地说了一大段话。
江姝月满脑子想的都是南宫泽月留给她的那封信的内容,秋菊的话她是一句都没听进去。
难道自已昨夜喝高了,见色起意真就对南宫泽月承诺了什么?
现在脑海里印象最深的就是南宫泽月昨夜穿着一身月牙白的直裰长衫。
白衣胜雪,不浓不淡的剑眉下,狭长的狐狸眼似潺潺春水,温润得如玉宛若翩翩佳公子。
尤其是苍云过来帮他搽了一次药后,衣襟的领口微张,胸前结实的肌肉颇具诱惑力。
江姝月隐约记得,自已好像是多瞅了两眼。
京城的春天来得晚,难道自已春心荡漾,借着酒劲对他做了什么?
“小姐若没睡好,奴婢去端煮一碗醒酒汤来,小姐喝了再回去睡个回笼觉。”
江姝月思绪回笼,抬眼看着秋菊,“我昨夜应该没干什么出格的事吧?”
“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昨夜宿醉未醒?”
秋菊忍不住好笑,小姐难不成喝迷糊了,昨夜做了一场春梦,醒来分不清是真是假了。
“小姐你就是多喝了几杯,奴婢今早过来时,见暖阁的酒坛子都空了,南宫公子已经回军营,屋里没有别人,小姐你定是做梦了。”
秋菊忍笑,把那个春字省去。
“不是,我是说……我没对南宫泽月做什么……”
江姝月的话还没说完,秋菊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
“小姐你真是喝迷糊了,昨夜奴婢和兰儿在暖阁伺候,你心疼奴婢,早早就让奴婢和兰儿回屋睡了,南宫公子是个守礼之人,他身上还有伤,应该没干啥。”
江姝月脸腾地火烧火燎起来,连忙放下手里的信往盥洗室跑去。
苍云帮着擦药的时候,她可瞧了个清楚,南宫泽月身上的那点伤不耽误他干点啥。
刚跑到盥洗室门口,她停下脚步。
身体没有异样不适,不像是那啥后的模样。
自已真是白学医术了,连基本的房事理论知识都忘了。
秋菊被小姐的反应弄得一头雾水,直到软榻上的雪儿伸出爪子去玩那封信。
秋菊才走过去把信从雪儿爪子下拿了出来。
“小姐,奴婢可以看吗?”
秋菊说着眼睛已经粘在了信上。
“小姐,你答应南宫公子的心意了,恭喜小姐,咱们府里终于快有姑爷了。”
江姝月走过去拿过秋菊手里的信收了起来。
她担忧地道:“但愿皇上能够宽宏大度,不在意岁岁叫南宫泽月为爹。”
既然自已点了头,万没有说话不算数的道理。
只不过这里的皇权压死人。
自古以来,皇室的人,哪怕是旁枝,自已三宫六院,后院姹紫嫣红,哪怕是厌弃了的女人,也不能再另觅新欢。
自已只不过意外地跟他有那么一次肌肤之亲,应该不碍事。
萧京昭他——或许不是那么独断专行不讲道理的人。
想着萧京昭很快就要选秀,江姝月的心底的顾虑渐渐散去。
秋菊思索了一会儿提议,“小姐,岁岁将来怎么着也是个王爷,叫新姑爷爹不合适,别说皇家容不下,就是文武百官都要跳脚。”
“也是,腐朽了上千年,让他们接受我这新思想不太可能。”江姝月眉头再次拧了起来。
“小姐别急,也不是没有两全其美之法,岁岁少爷在府里可叫姑爷干爹,就是被人听去了也不怕。”
秋菊再次听见自家小姐着急得冒新词了。
小姐说的那些新词她虽然不太懂,结合眼下的情景,她大概都能悟了个七七八八。
江姝月摆了摆手,“算了,都是些虚名罢了,今儿个也不知道岁岁是否在苏府,一会儿咱们过去,把这事告诉他。免得到时候觉得太突然。”
“也对,岁岁少爷跟公子虽亲,这突然天上掉下个爹,是太突然了。”
秋菊说着高兴地撸了雪儿一把就出去让人送早饭进来。
兰儿得知小姐起床了,把温在炉子上的醒酒汤连同早饭一起送进了星月院。
在兰儿担忧的目光中,江姝月勉强喝了半碗醒酒汤。
用了饭,秋菊帮着江姝月挽好发髻换了衣服就前往苏府。
一进苏府大门,就见杜奇和小厮在贴窗花。
“小姐来了,岁岁少爷在暖阁写字,小的领您进去。”杜奇见到江姝月,丢下手里的活,满面笑容地迎了上来。
“不用,我自个儿进去就成,你忙你的去。”
江姝月说着朝前走去,走了两步又回头说:“府里应该买些婢女回来,这些个细活还是交给女子做更合适。”
杜奇躬身连连哈腰,“小姐说的是,大少爷说了,待到老爷夫人回京再添几个丫鬟。”
几年前,江姝月初来时是抵触买卖婢女小厮的。
她觉得真心待人,总归有人愿意追随,就如同秋菊,她们之间早没了主仆契约,可秋菊还是死心塌地追随她。
可这里约定俗成的东西涉及了太多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