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等,等来了新人,他们玩腻了,咱们就能离开了。”
如意的话有些悲凉,或许她知道,能从这里活着出去的姑娘屈指可数。
黑白无常两人继续往前走,走到一处墙角,无常说:“这帮畜牲真不是东西,发了黑心财不算,还特意从青楼弄女子进来享乐。”
“无常你没想过他们为何这么做吗?”
“为何?不就是贪财好色吗?”无常诧异黑白这么问,他几乎没过脑子地就说了出来。
待话说出口又觉得哪里不对,就听黑白淡淡地道:“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里的负责看管的人也不能离开这里,为了让他们安心做事,才从外面弄了青楼女子进来供他们享乐。”
“老黑分析的对,有好酒好肉,还有美人伺候,的确能留得住人。”
两人顺着后屋檐挨个地看,有的屋子空无一人。
走到厨房后,闻着里面的飘出肉香味,无常咽了一口口水。
他把耳朵贴在墙上,屋里没有动静,再用手指蘸了口水在纸糊的窗纸上戳了一个洞。
案几上放着剁好的鸡肉鸭肉,灶上锅里还放着八尺高的蒸笼,想必是蒸的馒头。
再一看,一个烧火的杂役正坐在灶边打盹。
黑白轻轻地拽了无常一下,两人抬步离开。
一处窗里传出了轻哼声,后面的窗户都是用木头钉死了的。
两人断定这房间就是关押刚送进来的囚犯。
两人从后屋檐绕了大半圈来到那处可疑的屋子后。
正如两人所料,这处屋子的后墙与山体连接,窥探不到半丝里面的情景。
其他的房子的墙大多是木质结构,而这一处屋子的后墙却是石头砌成。
两人对视一眼,很有默契地指了指山体。
两道身影拔地而起,瞬间消失在山谷中。
这一座山虽不险峻,山体庞大,两人翻越山头,找到矿场时,悬挂在天空的明月已经偏西。
“我滴个乖乖,郭宝先这孙子太狡猾了,这深山老林,猎人都不会来。”
两人站在一处崖边朝下望,见山坳里只亮着一盏灯。
借着微弱的灯光,可见依山搭建有十余间茅草屋。
无常问:“老黑,咱们还下去吗?这里好像没有巡逻的人。”
黑白摆了摆手,“不用下去了,走近一点,无非是能查看矿场大小,有多少囚犯,这个意义不太大。”
“也对,咱们能找到这里就不错了,后面的事,待皇上收到蔺大人的信自有决断。”
“信鸽能带走的只有消息,要是皇上看见蔺大人手里的册子,震怒之下恨不得立即诛了郭宝先九族。”
无常话音未落。
黑白一挥手,“撤!”
清晨,蔺相之被尿憋醒,一睁开眼,就见帐幔外有两人影。
他吓得一把掀开帐幔,定睛一看,是黑白无常两人站在床前。
蔺相之一骨碌坐了起来,抚着胸口道!“你俩无声无息的杵在这里,是想吓死我啊。”
“公子,好消息,昨夜我们已经找到矿场所在地,情况很复杂,从情况看,江州的官吏都涉及其中。”
“等等,我去洗个脸就回来。”
蔺相之跳下床榻,双手捂住腹部,忙不迭地往盥洗室跑去。
“哗哗”的声音从盥洗室传出来。
黑白无常面面相觑,蔺大人尿急就尿急,干嘛说洗脸?这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竹西也被屋里的动静惊醒,他坐起身揉了揉眼睛。
见黑白无常两人在屋里,连忙起身道:“两位大哥饿了吗?我这就去喊晚饭上来。”
黑白喊住竹西,“等等,别急,我们和公子有要事谈,别让外人进屋。”
黑白无常特别谨慎,大部分时间都称呼蔺相之为公子。
蔺相之胡乱洗了一把脸出来,指了指桌旁的椅子,“你们俩辛苦了,快坐下说话。”
黑白无常把他当主子,他可不好把两人当奴才对待。
黑白无常或许是在他床前站了好一会儿,两人也不客气,大咧咧地坐在了蔺相之对面。
无常对黑白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黑白点了点头,把昨夜的所见所闻详细地讲了一遍。
“他娘的,这孙子心肝是煤炭捏的啊!丧心病狂,贪得无厌。”
这些原本就在蔺相之意料之中,亲耳听见,内心仍然震惊不已。
过了好一会儿,黑白见蔺相之不发一言就提议道:“公子,要不要再写一封信传回去?”
蔺相之摆了摆手,“别急,让我捋一捋。”
他手里拿到码头的各种数据,这一点郭宝先是无法狡辩的。
郭宝先私下采矿的事,已经在信里告诉皇上。
接下来皇上会不会派钦差大臣下来,他不得而知。
要是郭宝先一咬定矿场的跟他没关系怎么办?杀人灭口的事,郭宝先是做得出这丧尽天良的事。
黑白像是看出了蔺相之的顾虑,问道:“公子是否觉得口说无凭?”
“可是,上哪里去找证据?”
“公子放心,这事交给咱们就行,矿石生意涉及的官吏不少,从把囚犯能弄去卖命这一点推断,知州大人是分了一杯羹,不如从知州府下手。”
蔺相之脑海里灵光一闪。
“等等,你们还得去探郭府,他们勾结,不可能不防着对方甩锅,手里肯定有对方的证据。”
“不过你们去郭府得小心,他家的家丁功夫不弱。”
蔺相之叮嘱完又补了一句,“过几天再去,万一惊动了郭宝先,秦三也不会联想到我这里。”
……
京城里,萧京昭时刻关注着燕南边境和江州的消息。
向松见皇上眉头紧皱,安慰道:“一队暗卫已经前往江州,蔺大人不会有事,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皇上身上的余毒已经清除干净,马公公仍然十分担忧。
他难得地插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