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姝月也不是醉得一塌糊涂,虽然头有些晕晕乎乎的,心底是清楚的。
京城的二月仍然凉风习习,三月才开始有暖意。
三月里吉利的日子很多,春天的气候是一年中最舒适的,不用穿厚重的嫁衣。
江姝月骨子里不是这里真正的大家闺秀,不会自已亲手绣嫁衣,也没有提前准备,时间太紧,绣娘赶制也来不及。
算一算自已的小日子,再看南宫泽月那急于成亲的模样。
江姝月的手指停留在三月六日这一天。
南宫泽月的目光紧盯着莹白的手指在黄历上移动,见江姝月的手指停留,他激动得整颗心都蹦到了嗓子眼。
“月娘,就,就它好不好?六六大顺,以后咱们的日子定是顺风顺水,蜜里调油,妻唱夫随。”
南宫泽月句句恳切,语气近乎于哀求。
廊下的秋菊和兰儿听着屋里的语无伦次,都忍不住捂嘴偷笑。
今夜秋菊和兰儿都很有眼力劲地回避开来。
“我也觉得这一天不错,就它了。”
江姝月敲定大婚日期,南宫泽月欣喜若狂,若不是想着男女大防,他恨不得越过茶几,把魂牵梦绕地人儿搂进怀里好好温存。
秋菊和兰儿都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小姐终于有归宿了。
秋菊的手不自觉地抚向腹部,从今夜起,她和夫君可以无所顾忌地亲热,如果能与小姐同时怀孕更好。
定好婚期,江姝月把黄历合上,一脸认真地看着南宫泽月,“咱们两的婚事不宜太招摇,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都省去,咱们布置好新房,请三五好友来见证拜堂即可。”
“这,这太委屈你了。”
南宫泽月满眼歉意,心底却明白他与月娘的婚礼的确不好大操大办。
他是有私心的,月娘看不明白那黑心肝的心思,他可是看得真真的。
若他大张旗鼓抬着花轿在街上游一圈,估计还没走出桂香街花轿就被人劫了。
他沉默片刻道:“我听月娘的,六礼过场省去,礼金可不能省,明日回军营前,我会把事情交代给秋菊姑娘去办。”
南宫泽月满眼柔情地看着江姝月,“月娘你只管好好待嫁即可,军营那边,两指挥使对我关照有加,我会找机会请假回家。”
南宫泽月顿了顿,直愣愣地看着江姝月眨了眨眼,“我今夜可以留下吗?”
江姝月脸颊顿时爆红,没想到古人也想婚前试爱。
她有现代人的灵魂,大婚在即提前验货倒也不是不能接受,只不过这里不同,府里上下几十双眼睛都看着。
自已一旦留下他过夜,以后大家会怎么看她。
再说南宫泽月是练武之人,体格看似文弱,实则身轻如燕又健壮,是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
他身高与萧京昭不相上下,身体应该没有缺陷,不验也罢。
她羞涩地瞅了一眼门外道:“别胡说,你喝醉了,我让高沐送你回去,秋菊已经吩咐小厮把你床上的被褥床单都换过了,来日方长,可别让下人笑话。”
“笑话甚,我又不是没在这边留宿过,书墨轩里的被褥应该还没收,没见到岁岁,能睡他睡过的床榻也行。”
南宫泽月一本正经地道。
见江姝月的脸红得跟煮熟的虾子似的,南宫泽月站起来身子朝前倾了倾。
凑近江姝月耳边低声促狭地道:“月娘是不是会错意了?有些事,我就是想也是不敢的。”
“别没个正形,谁让你从前说话总不着调来着。”
耳朵被南宫泽月温热的气息吹得痒痒的。
江姝月羞愤地瞪了南宫泽月一眼,又用手指把南宫泽月的脑袋戳退了两分。
这人真是给二两颜料就能开染坊的主。
“月娘,我心悦你,可我会尊重你,你头还晕吗?”南宫泽月收起不羁的笑容,伸手摸了摸江姝月的头。
“一点点晕,不过不要紧,一会儿就好了。”
“我去叫兰儿送一碗醒酒汤过来,你喝了再睡好不好?”南宫泽月看江姝月的眼神温柔得都能掐出水来。
江姝月摇头:“不喝,你已经问了三遍了,这时辰喝那么多水,明早眼皮都得肿了。”
江姝月可不好意思说自已不想半夜起来解决三急。
南宫泽月看了一眼屋里的沙漏,一个时辰又过去了。
怎么跟月娘在一起时间过得这么快。
“你歇着,我去叫秋菊和兰儿进来伺候你洗漱。”
“别,我自已能行。”江姝月伸手阻止南宫泽月却拉了一个空。
珠帘清脆的声音响起,南宫泽月脚步轻快地走了出去。
“恭喜公子。”
“贺喜公子。”
秋菊和兰儿齐齐地从廊下的柱子后走了出来。
南宫泽月想着自已刚才打趣江姝月的话,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抽。
“你们一直在这里?我正要找你们,快服侍小姐安置。”
秋菊忍笑道:“不是,奴婢和兰儿才赶过来。”
南宫泽月:“……”
这两人撒谎都不会,如果是刚赶过来,就不知道了他与月娘商量的事,跟他道哪门子喜。
明明是把两人的话都听了去。
想到京城大户人家的婢女都伺候在老爷夫人的外屋,夫妻敦伦之礼后,婢女还进屋伺候。
这,太难为情了。
南宫泽月暗暗腹诽,待到成亲时,定要给月娘商量商量,外屋不设婢女伺候。
见两人从自已身边掩唇过去,南宫泽月回头望了望屋里莹莹灯光下的倩影。
再次回头时,眼底一片清明,哪有半分酒醉的痕迹。
南宫泽月出了星月院直奔书墨轩,进屋点亮了烛火,放下拔步床的纱幔,在屋里略一停顿转身出了屋。
环顾四周,不见苍云和高沐的身影,径直走向后院,纵身一跃,身子如燕子般轻盈越过墙头往浣花街方向而去,两个起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