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语桐也只是跟爹娘和大哥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听大哥提过一嘴。
说有人在城外的一处水塘里发现了一具女尸,发现的时候,尸体已经泡得肿胀,面目全非。
衙门从女子衣着打扮推测,推测是青楼妓女。
然后去京城的各大寻欢场所查找,果然查到一处青楼里有一女子出走十余日未归。
有人以为那女子跟相好的男子偷跑了,青楼里逃跑的女子不多,老鸨不想惹官司,也没人报官,若不是官府的人找过去,这事就没人提了。
至于那女子为何去的城外,又为何被人推下水塘,这些都还在追查中。
杜语桐的大哥杜时峥虽然在军器库就职,同僚之中有亲朋好友在衙门当差,闲暇之余难免也会聊到官司命案。
在杜语桐听来,那就是茶余饭后的八卦。
江姝月很久未吃瓜,听詹淑珍说一半就停下,连忙追问:“詹妹妹快说说,京城里还有甚奇事发生。”
詹淑珍看了杜语桐一眼,目光再移向江姝月,“说是奇事,其实也不算,都是些无头命案而已。”
“你们还记得年前,稳婆家里人很多去京兆尹报官的事吧?”
杜语桐和江姝月微微点头,秋菊忙不迭地回答:“记得,当然记得,案子最后不也没公布结果嘛,我说衙门那些个人做事真是太慢了。”
“我记得大多数案子是给了结果的,好多做假的都被处置,还有人家因为这事被削官职的。”
这事,江姝月也是听苏谨说的。
“詹姑娘别卖关子了,快说说还有啥漏网之鱼没查到的。”杜语桐的八卦心也被勾了起来。
“你们可能没关注,崔语蝶外祖家也有一个婆子死了,前儿个那婆子的家人去京兆尹报官,说那婆子死得蹊跷,要官府重新帮着查。”
詹淑珍压低声音,一脸神秘。
杜语桐一脸懵逼,“这事我怎么知道的版本不一样,说那婆子半夜起来解手摔倒中风死的,这事前面都查清楚了的,这时候那婆子家人跳出来翻案,莫不是要想敲诈老东家。”
詹淑珍摇头,“杜姐姐应该比我知道得多,我也只是听院里的丫鬟们在聊那事。”
江姝月沉默不语,大宅院里的冤魂多了去了,本着哪里吃瓜哪里丢的心态,没有刨根问底。
一会儿,杜语桐又讲起了郭氏家族抄家的情景。
尤其是讲到她爹在大理寺听见郭氏家族的人内讧的时候,眉飞色舞,声情并茂。
江姝月是在现代文明生活过的人,听见九族被牵连,心里很不是滋味。
常言说,一辈亲,二辈表,三辈四辈不认了。
水运总督郭宝先敛财,也不会分给他的七大姑八大姨的,死到临头了,远亲都被牵连进来,这实属荒唐。
古人是在意家族抱团取暖,而大多数各房各院都打着自已的小九九。
真正做到共享富贵的家族少之又少。
在江姝月看来,万陵律法也有极度不合理的地方。
马车经过集市的时候,高沐勒住缰绳隔着帘子问:“小姐,要去集市吗?”
江姝月想了想道:“不去了,直接去酒楼,有事问胡青也是一样的。”
几人来到酒楼,胡青一见到江姝月就高兴地说:”小姐终于来了,昨儿个张满带人送菜进城,他说再过十余日,西红柿就可采摘了。”
“和我估算的时间差不多,改日张满再送菜进城,记得叮嘱他一声,随着气温回升,温棚墙上的窗可以打开了。”
江姝月一边说,一边抬步往楼上雅间走去。
胡青一个手势,小二就端着茶水跟了上来。
“小姐,今儿个吃点什么?”
江姝月还来不及回答,詹淑珍停住脚步,回头朝江姝月眨了眨眼。
“江姐姐,我想吃烤肉,上次祖母过寿时来吃过一回,没吃过瘾。”
“好,咱们就吃烤肉。”江姝月爽快地点了点头。
胡青要送几人上去,被江姝月拒绝道:“再过一会儿就有客人来到,胡掌柜你先去忙,不用管咱们。”
“多谢小姐体谅,有事可吩咐小二,小的就先退下了。”
胡青躬身一礼,直到几人的身影消失在二楼转角,胡青才转身离去。
几人进了雅间落了座,小二给几人斟好了茶。
江姝月说:“上一坛果酒,再来一只蜜制烤鹅,其中一半烤鹅再加两个菜给高沐送去。”
聚仙阁的小二对高沐都很熟悉,每次送小姐过来,高沐就待在后院马厩不远的角房里等候。
小二躬身一礼退了出去。
詹淑珍端起茶抿了一口,放下茶盏向四周扫了一眼,满脸羡慕地道:“江姐姐你真能干,手里有这么大的一家酒楼,一年得赚不少钱了。”
“与人合伙,也不是我一个人的。”江姝月浅浅一笑。
“那也赚不少了。”
詹淑珍从出生时就错过了忠勇侯府烈火烹油的日子,江姝月在她眼里,妥妥的是个大富婆。
对于江姝月庄子上的大棚菜,詹淑珍又是一番夸赞。
杜语桐吃过很多次了,江姝月的庄子上出不是当季的蔬菜,她已经见怪不怪了,在她眼里,江姝月是无所不能的人。
……
又过了几日,蔺相之才慢悠悠地回到京城。
蔺如茵见到兄长回来,激动得泪眼汪汪,“哥,你出门这么长时间,都不给家里留个信,看把我担心的,若不是怕爹娘担心,我都写信让爹托人去寻你了。”
“急啥,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这次出去挺有收获的,这个给你。”蔺相之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子。
蔺如茵接过钱袋子哭笑不得。
别人家的父兄出门总会带些稀奇玩意回来,她这兄长可好,带给她的几乎都是黄白之物。
“哥,你把雪儿弄丟了吗?”蔺如茵见竹西带回来的行李不多,也没看见雪儿的身影。
蔺相之一挥宽袖,“别提了,就当是进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