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见此,连连感叹道:“不愧是京城的大家闺秀,居然手到病除,老朽这一回算是开眼界了。”
过去村民都是靠山吃山,也时常有人吃毒蘑菇送了性命的。
中毒的人几乎没有被救活的,这么多年,无一例外。
江姝月对自已制作的药丸还是了解的,就算是比毒蘑菇更大的毒性也能解去毒性。
本着做人还得有几分谦虚的原则,她淡淡一笑,“老人家谬赞了,今日只不过是医治及时,若是待到明日进京求医,恐大罗神仙来了都救不回来。”
江姝月后半句话倒是实话,今日恰好她在这里,不然庆生是绝对救不回来的了。
庄头见庆生好似缓解,屋里紧张的气氛也跟着缓解。
庆生妻子见丈夫没了危险,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屋里的救命恩人还站着。
她连忙搬来椅子请江姝月入了坐。
或许是家里太穷,屋里没有多余的板凳,高沐和苍云还有张满兄弟俩都站着。
里正让屋檐下热心的村民回去休息,庆生妻子给大家再次道谢。
村民们散去,江姝月估摸药效已经发挥。
她走过去伸出一根手指问庆生:“你看我这是几根手指?”
“一根。”
“庆生哥,你没事了,太好了,今晚你可把大家吓死了。”
张秋高兴得几乎快跳了起来。
庆生的脑子逐渐清明,身子的乏力感也渐渐消失。
江姝月微微颔首,你没事了,不过身体里还有余毒,我这里有一瓶解毒丸,一次四粒,一日三次,连续服用三天就可痊愈。”
江姝月将白瓷瓶交给庆生妻子,“三日后有剩余的药可留着以备不时之需,以后食用野蘑菇可要长眼睛了。”
“多谢小姐的救命之恩,剩下的药丸妾身会保存起来,希望永远没有用到它的那一天。”庆生妻子双手接过白瓷瓶抱在怀里,再次躬身行礼。
江姝月趁机给她讲道:
“山上的蘑菇品种繁多,只挑自已熟悉的品种食用也没事,正常情况下,颜色越鲜艳的蘑菇毒性越大。”
江姝月顿了顿又道:“这也不能一概而论,雁回山位置特殊,山上的野生菌数不胜数,也有未知的品种颜色不够鲜艳也有毒性。”
庆生妻子连连点头,“小姐所言极是,今日妾身采的蘑菇中并未见颜色鲜艳的,可见过去老人留下的经验也不全对。”
里正在一旁听得特别认真,心里盘算着明日把村民们都召集起来讲一讲蘑菇的事。
说话间,庆生神智基本恢复得差不多,知道屋里的人都是为救自已而来。
尤其是刚才戳自已的壮汉。
连忙起身拱手作揖,“多谢两位壮士相助。”
“孩子他爹,你可以站起来了,快,快过来一起给小姐磕头。”
庆生妻子见丈夫站了起来,眼泪不由得自主地喷涌而出。
“多谢小姐的救命之恩,小姐的大恩大德,无以为报,请受我夫妻一拜。”
庆生拉着妻子双双跪下,村民淳朴,江姝月不受这一拜反而让两人心里难受。
当两人磕完三个头,江姝月说:“你们的心意我领了,快快起来,这几日别忙着干活,好好调养身体。”
江姝月想起刚才那妇人说的话,庆生的爹娘早去,日子艰难。
她顿时起了恻隐之心。
“我在京城里有生意,如果你们夫妻俩有进京城找事做的打算,可到聚仙阁找胡掌柜,胡掌柜会派人给我传话。”
这时张满和张秋还有庄头父子三人走了过来。
江姝月看向张满道:“你也可以到梧桐街的锦绣坊找张满,他明日跟我进城,以后就在锦绣坊做掌柜。”
庆生夫妻俩对视一眼,满目感激地又深深一礼。
庆生激动地道:“多谢小姐帮助,在下不才读过几年书,后来父亲病重后撒手人寰,家里交束脩困难才没去学堂,若小姐不弃,小的夫妻俩去酒楼后厨做些杂活也行。”
在镇上学堂读过几年书的庆生明白,自已靠种那几分薄田是把日子过不好的。
现如今可以去庄子上帮工,家里再养一些肉兔,日子比从前好多了。
为了儿子的将来,还得去京城谋生才是最好的选择。
里正听到这里,感慨地道:“庆生能遇见贵人,乃是三生有幸。”
“这孩子他爹从前也是读书人,也是因为家里穷才不得不放弃读书,庆生这孩子是老朽看着长大的,跟张财那孩子一样,是个做事实诚的。”
里正得知张满也要进京城的事,转头给父子三人道贺。
庆生拉着张满,“恭喜贤弟,今日恩情,为兄铭记于心,待我把家里安顿好,我就去京城找你。”
张满年纪与庆生差不了多少,两人的关系一直都很好。
“庆生哥别客气,你先养好身体,把家里的事安顿好再进城不迟。”
庆生想着这时辰耽搁大家休息,心里有很多话想说都憋了回去。
夫妻俩和里正把几人送到村口,江姝月一再让他们留步,几人才目送她们离开。
曹婶和二妞见大家回来。
张秋把发生的事绘声绘色地讲了一遍,曹婶听得泪眼婆娑,“小姐来的真是时候,救了庆生一命,庆生那孩子命苦,若他真有个三长两短,留下孤儿寡母的可咋过活哦!”
“曹婶别担心,没事了,小姐让他养好身子进京城去做帮工。”
秋菊见曹婶难过的,把这好消息讲了出来。
曹婶忙不迭地点头,“那敢情好,那孩子是个靠谱的,小姐可放心用,老奴敢用性命担保,那孩子人品端方,绝不会做出叛主的事。”
江姝月浅浅一笑,“曹婶说得没错,庆生面善,眼底清澈,只一眼就看得出来是个能用之人。”
江姝月顿了顿又道:“他媳妇人也不错。”
大家唏嘘不已,寒暄了一会儿都各自回屋洗漱安置。
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