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村坐落在盘龙山脚下,村子不算大,居住着一百来户村民。
晏家老宅住在村头儿,是去年新盖的五间大瓦房。
晏家名下有十几亩薄田,加上晏二生会打猎,每年能存下十几两银子,这些钱基本都到了晏家二老手里。
去年盖房子时还是晏二生跑前跑后张罗的,结果乔迁新居的前一晚,晏家二老以家里人口太多为由,想把晏二生一家赶去半山腰的茅草屋。
晏二生和柳文娘自然不答应,却顶不住“不孝”这顶大帽子。
最终在王大花撒泼打滚、骂骂咧咧下,晏二生只能带着妻小搬出去住。
这时,晏武将牛车赶到家门口。
“娘,你们先进去,我去村长家还牛车。”
柳文娘下了牛车,从破旧的荷包里掏出十几枚铜板。
“老二,还了牛车再去张屠户家买点肥肉回来,晚上好给你妹妹他们补补身子。”
“哎,知道了娘。”
晏武接了铜板,赶着牛车就走了。
晏殊本想阻止柳文娘,眼下这个家正是缺钱的时候,如果不是因为她回来了,他们断不舍得去买肉吃。
但想到一家人许久没吃肉,他们也需要好好补一补,等她走的时候留点银子便是了。
而且,她空间里不缺东西,今后免不了经常来往,慢慢改善他们的生活吧。
“殊儿,咱们进屋,你爹这几日吃不下睡不着,一想到你就偷偷的抹眼泪,等会儿知道你回来,他可要高兴坏了。”
柳文娘拉着晏殊,晏淮、江辞跟在后面一起进了屋。
晏二生一直听着外面的动静,知道是自家么儿找回来了,激动的从床上爬起来。
晏淮一进屋就看到差点摔下来的晏二生,急忙冲过去将他扶回床上躺好。
“爹,大夫交代过您这几日要好好养伤,有什么事情您吩咐儿子便是。”
晏二生的目光直直的盯着晏殊,眼眶微红。
“殊儿,你总算回来了。”
晏殊看向床上的中年汉子,看着他的眼里盛满了对女儿的宠爱,心情有些复杂。
既然占了原主的身体,从今以后就有责任照顾好她的家人。
“爹,都是女儿不好,是女儿愚蠢轻信了大房一家,这几日害的爹娘和三个哥哥为我担心了,女儿对不住你们。”
说起此事也怪原主太贪嘴,出事当天,老宅那边喊她过去说是中午有肉吃,原主好吃懒做,吃肉的机会自然不肯错过。
结果肉没吃到一口,喝的水里被下了迷药。
等她醒来时人已经到了江家,得知自己莫名其妙被卖来冲喜,原主大闹了一场。
江家帮忙操持婚事的村民对她说,晏家二老已经收了江家给的五两聘礼钱,江家可是明媒正娶把她迎进门的。
毕竟是冲喜的新娘,定是家里有了难处才会卖女儿,这种事没有人会多询问什么。
晏二生眼底压着恨意。
“殊儿,这不是你的错,任谁也想不到自家亲人会做出这种事。殊儿放心,爹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今后定会替你讨回公道。”
晏殊走到床边坐下:“爹,您不必担心我,这仇女儿自己会报,让女儿先看看您的腿伤吧。”
晏二生立刻摇头拒绝:“爹的伤口渗人的很,你一个小姑娘就别看了。”
“也许我能治好爹的腿呢?”
原主在这个家里生活了十几年,她的亲人们是最了解她性格的,突然说自己懂医术的确不妥,可眼下晏二生和晏文都等着救命,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晏淮劝道:“小妹,三哥知道你是担心爹和大哥,你放心,我们不会放弃给爹和大哥治病的。”
柳文娘也道:“殊儿,有娘和你二哥、三哥在呢,你一个姑娘家不用操心这些。”
“娘,三哥,既然镇上的大夫看不好爹的腿,就让我试试吧,我知道你们不相信,但眼下也没有旁的办法不是吗?”
对上女儿坚定的目光,柳文娘一时不解自家闺女在闹什么,她哪里会医术?
可女儿都这么说了,也是一片孝心,总不能拒绝她的好意。
晏二生和柳文娘对视了一眼。
“就给闺女瞧瞧吧。”
不让她看一眼,怕是她也不放心。
晏二生心里没抱什么希望,纯属不想让女儿失望。
晏殊将晏二生腿上的纱布解开,看到伤口的情况时不由蹙紧了眉头。
两道深可见骨的抓痕从大腿中段一路划过膝盖,膝盖粉碎性骨折,伤口处只简单涂抹了一些止血的草药,天气炎热,翻开的皮肉已经有明显化脓的迹象。
伤的这么严重,难怪村里的大夫无能为力。
见晏殊神色凝重,晏二生不想女儿为自己担心。
“殊儿,治不好也没关系,你不要有心里负担。”
晏殊脸上露出一抹笑意:“爹,您的腿能治。”
“你……你说能治?”
晏二生愣住,以为自己听错了。
柳文娘情绪激动的抓起晏殊的手。
“闺女,你真的能治好你爹的腿?”
晏殊点头:“就是治疗的过程有些痛苦,需要先把断开的骨头接上,化脓的烂肉也要切除,爹,您相信女儿吗?”
晏二生这才从晏殊那句“能治”中回过神儿来。
他怔怔的盯着晏殊,虽然不知自家闺女怎么会懂医术,可此时他却莫名相信她的话。
“我信。”
站在一旁的江辞狐疑的盯着晏殊,漆黑的眸子微微眯起。
一个不识字的人突然说自己会医术?
晏淮也颇为复杂的看向自家小妹,抿了抿唇,最终把心里想说的话咽了下去。
晏二生这时才注意到站在后面的江辞。
“这位是?”
江辞上前一步拱手作揖,态度谦逊有礼。
“小侄江辞,听闻晏叔和晏家大哥受伤,今日便随着嫂嫂特来登门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