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晏殊睡着后,江辞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侧身躺着,单手撑着头,深邃的目光静静盯着床上熟睡的女孩儿。
她侧身靠在锦枕上,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像瀑布一般散落胸前,那张娇媚的脸安静美好,似一只慵懒午睡的小猫儿,挠的人心尖痒。
“叩叩!”
“主子,官府派人来了。”
江辞从榻上坐起来,晏殊也在敲门声响起时便醒了。
她起身看向江辞:“官府的人这时候突然过来,会不会和你昨晚夜闯郭府有关?”
江辞点了点头,对着门外的人道:“让他们进来吧。”
“是!”
那人离去后,江辞走到床前目光深沉的盯着晏殊:“事急从权,得罪了!”
话落,他径直上了床榻伸手将晏殊拉入怀中,低声在她耳边道:“他们来了!”
晏殊紧张的心口狂跳,下一秒,房门被人粗鲁的从外面一脚踹开,行为极其恶劣。
“吆,都这个时辰了还睡着呢?”
为首的衙役腰间别着一把佩刀,一只手握着刀柄,目光轻佻的看向床上的二人。
江辞背身躺着,用身体将晏殊护的严严实实。
他将被子往晏殊身上掖了掖,故作惊愕的坐起身看向闯入屋内的几人。
“官爷一大清早闯进来不知所为何事?”
为首的衙役轻哼一声:“昨夜有戎狄细作突然闯入城内,我等奉旨搜查。仔细搜,不能错过任何角落。”
“是!”
一行衙役大摇大摆的开始搜查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为首的衙役径直走到桌前坐下,视线冷冷扫过桌上那一摞糕点。
“买这么多糕点,这是要带去哪儿?”
江辞面色平静的瞥了那衙役一眼。
“内子素来喜欢吃这些甜嘴儿,如今整个南渭府仅此一家糕点铺子开门,我便多买了一些。”
那衙役轻哼一声道:“你倒是个疼娘子的,你们是哪里人?”
江辞下了床,朝那衙役作揖道:“回差爷的话,我们夫妻二人本是池阳县人士,一月前因想来府城做些小营生,便投奔到了叔父家中。”
“你叔父是谁?家住哪里?”
“我叔父家住在西城柳园街虞杨胡同,姓李,叔父乃是南渭都督李尚谦。”
衙役面露惊讶:“原来是李大人的亲戚,李公子,刚刚在下冒失闯入真是失敬了!”
江辞莞尔一笑:“差爷例行公事,在下理解。”
见江辞对答如流,眼神没有丝毫闪躲,那衙役阴冷的眸子直直盯着他看了一阵儿。
“李公子,刺史大人的命令不可违,一会儿我还需派人去柳园街虞杨胡同盘查一二。”
江辞淡淡一笑:“差爷尽管去查,若见了我叔父劳烦差爷帮忙带句话,就说昨夜我与谢掌柜促谈生意喝了些酒,天色太晚就与夫人在这边的醉月阁住下了,等晚些就回去。”
衙役的目光落在江辞身后。
“可否请夫人起身?”
江辞眸内闪过一道冷光,将李尚谦搬出来此人还如此放肆,显然是郭承司养的狗奴才。
“差爷,内子此时仪容不整,怕是不易见客。”
衙役语气重了几分:“李公子,如今城内形势严峻,刺史大人有令不能放过任何可疑之人,还请让夫人起来。”
江辞身后传出一道女子悦耳的声音。
“官爷可否出门稍等片刻,容我穿件衣裳。”
衙役沉默的盯着江辞看了一眼,朝自己的手下招了招手。
“走,先出去。”
一行官差离开后,晏殊掀开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们事后若去你所说的地方查询,我们岂不是……”
江辞安抚道:“不必担心,我所说句句属实。”
晏殊眼底闪过惊讶,凑到他耳边小声道:“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今天官府的人会搜城?”
所以他昨晚就安排好了一切?
江辞笑了笑,伸手将她额前的一缕碎发轻轻勾到耳后。
“走吧,他们还在外面等着呢,出去太晚会引人生疑。”
得知江辞已经安排好了一切,晏殊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二人下床后一起走出房门。
那几名衙役正站在门口等着,见江辞果真拉着一名年轻女子走出房门,心里的猜忌消散了几分。
难道是他猜错了?
这身段与昨晚出现在郭府的那人有些相似,还是先派人去李府询问一番吧。
“打扰李公子了,我们这就告退。走!”
一行人大摇大摆的下了楼。
走出大门口时,为首的衙役突然停下脚步,对身后两名衙役低声吩咐道:“你二人留下来盯着那对男女,他们若有什么可疑之处立刻向我汇报。”
“是!”
江辞走到窗前,将窗门打开后便能看到客栈外的主街道。
不久,那群衙役便从客栈里走了出去。
江辞朝他们扫了一眼,晏殊也跟着走了过来。
“他们走了?”
江辞点了点头,低声道:“留下两个想必在暗中监视我们。”
不久,他的目光朝屋顶扫了一眼,晏殊立刻心领神会。
江辞勾唇一笑,伸手将晏殊拉入怀中。
“昨晚累着娘子了,我们再睡一会儿吧。”
心知江辞是说给屋顶上那二人听的,晏殊白净的小脸还是不受控制的红了。
莹白如玉的脸上透着胭脂粉的红,那双狐狸眼似娇似嗔的瞪他一眼。
江辞俯身到她耳边低语道:“他们要盯我们一整日的话,我们总不能傻傻站在这里大眼瞪小眼,夫人莫不是忘记了我们此时的身份?”
屋顶上的人盯着屋内的二人,听不清他们在交谈什么,但见他们耳鬓厮磨、举止暧昧,看上去倒是像极了新婚燕尔的小夫妻。
晏殊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