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府此时已是张灯结彩,南渭府大小官员纷纷到场。
李府的马车到达时,郭府门外已经停满了马车。
晏殊跟随江辞、李尚谦下了马车,在郭府小厮的带领下走进府中。
她在来之前就已经看过郭府的地形图,心知郭府占地面积宽广,约莫有五个顾府大小。
但真的走进这座古色古香的庄园还是被震惊了一把,花园假山、碧湖水榭、亭台楼阁无一不精细到极致,也奢华到了极致。
相较于顾府,郭府的守卫明显要严密许多,步就能看到两名值守的护院在严阵以待的盯着来往客人。
“一会儿跟紧我。”
江辞低声交代一句,晏殊收回打量的目光,朝江辞点了点头。
一行人来到宴会举办地——缥缈阁
这里是郭承司平日沉溺酒色、纸醉金迷之地。
步入阁楼,堂内悬挂着许多穿着暴露的仕女图,倒是符合郭承司这个老色狼的癖好。
堂内很大,两侧各摆着一排桌椅,足足能容纳三四十人,此时客人们已经悉数到场。
坐在首位的中年男子看到李尚谦和江辞走进门,目光率先在江辞脸上停留片刻,眼底闪过一抹惊艳之色。
就李尚谦这个莽夫,他能有这么眉清目秀的侄子?
啧啧,这少年长相着实漂亮,南风馆的那些小倌儿和他比起来简直差远了。
见郭承司的目光直勾勾盯着江辞,晏殊心里暗道糟糕。
这老东西不会男女通吃吧?
瞧他那色眯眯的模样,恨不得把江辞拆穿入腹似的,十有八九是自己猜想的那样。
白日里他们已经被盯上了,她是女子,今日这场合本不该出现,扮作小厮不会被人发现,可江辞这张脸白日已经被那些衙役看到了,自是不能在乔装一番。
一想到郭承司此刻脑子里那些龌龊念头,晏殊便觉得一阵反胃。
她可是连午饭都没吃呢,恶心人。
江辞自然也察觉到郭承司那毫不掩饰的下作目光,他善于隐藏情绪,即便心里恨不得将人千刀万剐,但面上却并未显露分毫。
何况,没必要和一个死人计较。
“李大人今日能来赴宴本官甚至高兴啊。”
李尚谦道:“郭刺史亲自命人送了请帖,本官自是要赏脸的。听闻昨日难民在城外闹事,郭刺史派遣了一批弓箭手过去射杀了上千人,几日不见大人可真是越发的心狠手辣了。”
这番话着实一点颜面都不留,郭承司脸上那几分虚假的笑意顿时收了起来。
“李大人有所不知,城外那群流民里混入了不少戎狄细作,昨日那场闹剧就是这帮人挑起了,若本官不派人镇压下去,只怕此时数万难民早已撞破城门涌入城中了,这份苦衷李大人想必也是能理解的。”
李尚谦轻哼一声:“镇北军在池阳浴血奋战为的就是给难民们争取逃命的机会,郭刺史却将数万难民拒之城外,仅仅只为了那莫须有的戎狄细作?我看郭大人不是怕细作混入城中,而是怕自己小命不保吧!”
“李尚谦,你今日前来是诚心闹事不成?”郭承司面露怒容。
一旁的几名官员也紧随其后开口。
“李大人,今日是郭大人设宴款待众人,咱们今晚只谈风月不聊政务,李大人还是坐下喝杯酒吧。”
“李大人,郭大人好心宴请你,你可别扫了大家的兴致啊。”
李尚谦本就是武将出身,脾气火爆易怒,戎狄大军都要兵临城下了,这帮狗官还在纸醉金迷、混吃等死,心口的怒火蹭蹭往上冒。
“叔父,咱们先坐下吧。”江辞出声提醒。
李尚谦深吸了一口气,轻哼一声甩袖朝首位下侧的第一桌走去。
待李尚谦面无表情坐下后,江辞跟着坐在李尚谦身侧,目光朝身旁站着的晏殊看了一眼。
晏殊自进门后就毕恭毕敬的站在他们身后,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眼角余光却时刻关注着在场的情况。
郭承司冷着脸喝了一口酒,目光转向江辞身上。
“李大人,这位公子是?”
李尚谦瞪了郭承司一眼,含着几分警告道:“我亲侄儿!”
江辞起身,朝郭承司作揖:“晚辈李骞见过刺史大人。”
郭承司此时虽恨不得宰了李尚谦,但目光落在江辞身上时,眼底是抑制不住的贪婪。
呵呵,还真是那个来投奔李尚谦的侄子?
白日里手下人怎么没说李尚谦的侄子如此绝色?
“李公子既然是李大人的亲侄儿,今后便也是本官的晚辈,本官敬你一杯。”
话落,他亲自端起身前的酒壶倒了一杯酒水,起身走到江辞面前。
江辞清冷的眸子淡淡扫过郭承司递过来的酒水。
“大人好意晚辈心领了,只可惜最近身体不适正在喝药调理,这酒怕是喝不成了。”
“怎么?李公子看着年纪轻轻的,是得了什么病了?”
“自小打娘胎里带的胎疾,大夫多次提醒说我这身子骨不宜饮酒。”
李尚谦也紧跟着开口:“骞儿身子不适常年喝药,这酒他就不喝了。”
郭承司面露不悦,昂起头将自己酒盏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不曾想李公子还是个病美人儿。”
南风馆的小倌儿太过妩媚妖娆,看多了他们的惺惺作态,像眼前这般出尘不染、风光霁月的少年更让他心头瘙痒难耐。
真恨不得……
酒劲儿上头,郭承司那双下作的眼睛已经明晃晃袒露了目的。
李尚谦早就听闻郭承司荤素不急、私生活糜烂,此时见他盯着江辞那眼神,恨不得当场戳瞎他的狗眼。
作势就要站起身暴揍郭承司一顿,却被江辞一剂眼神制止。
江辞端起茶杯道:“晚辈以茶代酒敬大人一杯。”
“也罢,既然你不能喝酒,那就让你叔父多喝几杯吧,李大人,你不会也恰巧生病了吧?”
李尚谦深吸了一口气,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