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明白晏殊的用意,出声问那小吏:“这五十间房屋若加上打地铺的话,总共能容纳多少人?”
“若打地铺的话,一间房屋睡下二十人左右。”
晏殊心里有了主意:“这么说所有房屋加起来能容下一千人左右。李大人,劳烦您派人去通知下去,每家每户先将家里病情最重的病人送过来。”
李守靖觉得晏殊这个办法好,立刻吩咐手底下的二十多名官差,让那两名小吏带领官差们一起去镇子上通知消息。
官差们之前还很担心自己被感染瘟疫,得知晏殊能治好这个病后,他们心里也没那么怕了,口鼻用厚厚的布条包裹住,也就是为了图个心安。
众人领命离开,江辞也趁机向李守靖辞行,随即和晏殊一起离开驿站。
晏殊送江辞出来后,见四下无人便将提前装进布包里的口罩交给江辞。
“这些你带过去分给幻樱他们,你自己也做好防护,口罩要一日一换,外面那些流民有不少是最近从南渭方向赶过来的,南渭那边的瘟疫情况也很严峻,不排除队伍里有人已经被感染了。”
江辞伸手接了过来,点头应下。
“明日我就过来接你。”
“好,路上小心。”
江辞深深看了晏殊一眼,突然伸手将她拥入怀里。
“等见到二叔、二婶他们,是不是该将我们的关系告诉他们一声?”
他想让晏家人都知道二人的关系,有晏二叔、晏二婶看着,小狐狸想反悔就难了。
晏殊眼珠子机灵的转了转:“那个……这雪越下越大了啊,你快走吧,眼下还是办正事要紧。”
江辞低头看了她一眼:“看来嫂嫂是害羞了,那此事我来说。”
晏殊心里哀嚎,我他喵的哪里是害羞啊,根本是不想把这件事让第三个人知道好不好?
见小狐狸眼神里已经冒起了怒意,江辞不再逗弄她,伸手捏了捏她光滑细腻的脸颊。
“等我来接你。”话落,他一只手抓住缰绳,轻巧的飞身上马。
棕色骏马踏着皑皑白雪落下一地马蹄印,犹如白雪幕布上开出了一片白梅。
晏殊站在瑟瑟寒风中,盯着那抹身影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视线中,她方才转身回了驿站。
——
“咳咳咳……”
晏殊刚走到驿站的正厅,就听到一阵急促的咳嗽声。
李守靖有些喘不上来气,面色憋的发红,捂着胸口不断的咳嗽,见晏殊走进来后,他强忍着不适端起身前的茶水抿了一口。
“江公子走了?”
“嗯。”
晏殊看了李守靖的面色一眼,故作关切的走了过来。
“李大人身子不适?”
李守靖眼底闪过一丝紧张,目光朝外面的天色看了一眼。
“许是今日气温骤降所致,今早起来就觉得浑身无力,现在又有些咳嗽。”他内心有些担心自己中招了。
晏殊直言不讳道:“大人,您不会是感染瘟疫了吧?”
坐在李守靖身旁的秦大夫、恒大夫二人眼神立刻变得警惕起来。
李守靖心里一慌,若换了平时自己这点毛病最多怀疑是得了风寒之症,可当前的环境不一样,他昨晚又和那些感染瘟疫的病人们有过近距离接触,不会真的感染了吧?
恒大夫道:“李大人,安全起见,还是让江夫人给您诊脉瞧瞧吧。”
李守靖求救般的看向晏殊。
“那就劳烦江姑娘帮本官诊脉看看了。”
晏殊走到桌前坐了下来:“李大人伸出手来,我帮您号脉。”
李守靖急忙配合的将手放在桌面上,晏殊手指按在他的手腕处,一阵把脉后,她深深看了李守靖一眼。
“并非瘟疫。”
听到这句话,屋内的三人都松了一口气。
晏殊紧跟着询问道:“大人最近半年是否时常觉得呼吸困难、胸口疼痛,并且时常有莫名其妙发热的症状?”
李守靖瞳孔放大,一脸惊讶的点了点头。
“江夫人真乃神人也,本官这半年的确尝尝出现你说的这种情况,曾请大夫诊脉看过,说是普通的风寒喘症所致。”
“可有喝药调理?”
“给开了方子,喝药后症状有所缓解,但过不了多久又会犯病,反反复复持续了半年之久。”
晏殊摇了摇头:“您这可不是普通的喘症而是肺痨。”
一听到“肺痨”二字,李守靖被吓的脸色瞬间惨白。
古代肺痨是不治之症,得了这个病基本就距离死亡不远了。
李守靖今年也不过四十多岁,正值壮年,好歹是个七品朝廷命官,身边妻妾环绕,这些年更是敛财无数,说一句人生赢家都不为过。
晏殊就是摸准了他这一点,这样的人最怕死了。
“若是肺痨,此病着实棘手了。”秦大夫摇头表示不好治疗。
恒大夫也点头表示:“目前还没有任何方子能彻底根除此病。”
李守靖呆若木鸡一般僵在原地,好半晌才突然想到身旁的晏殊。
“江夫人,你医术这么高明,连瘟疫都能治好,我这个病你能不能治?我有银子,若你能治好我的病,多少钱我都出得起。”
晏殊眼眸微垂,故作深思的模样,实则眼底快速划过一抹狡黠的笑意。
“李大人,你也听到秦大夫、恒大夫所说,肺痨可是不治之症,若论起来比瘟疫还要难治许多,不过我手里到是恰巧有治疗此病的药,只不过这药中含有极其稀有的药材,价格方面着实不便宜。”
李守靖只听到晏殊说有办法,哪管他偏不便宜,小命要是没了辛辛苦苦半辈子存的那些家底也都不是他的了,那些娇妻美妾们还不知给他带多少顶绿帽子呢。
眼下只要能治自己的病,花多少钱他也愿意啊。
“江夫人开个价,多少钱我都愿意出。”
“这样吧,咱们已经是朋友了,我按成本价将药卖给你,三千两一个疗程,每个疗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