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月在北周帝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此时,秦牧阳还在跟前站着。
秦时月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身侧。
秦牧阳被北周帝叫来训话的场面,是她想看到的。
“宸王妃,求见朕所为何事?”北周帝挥挥手,示意秦时月站起来说话。
秦时月未起身,只是冷眼望向秦牧阳。
这个眼神,让秦牧阳不自在。
他已经在这挨训许久,眼看便要熬过去了,这个时候,被这逆女堵住了。
但却是应对不了她的目光,秦牧阳干脆不理会她。
秦时月调整好情绪:“臣媳前来,是想澄清一件事,林氏传播谣言,是林氏个人行为,着实与父亲无关,臣媳恳求皇上,不要再降罪于父亲。”
说完,郑重其事地磕了个头。
“若是皇上要罚,还请责罚臣媳,臣媳愿代父受罚。”
秦时月垂眸,避开在场人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绿茶婊的戏码谁不会?
北周帝未料到秦时月会说这个。
沉默了好一会儿,挥手示意她平身:“从前,你父亲对你母亲、对你所做的种种,也都昭然若揭,如今你却……”
“皇上,如今父亲已经因为对外祖父家做的事情受到了责罚,关于林氏这件事,对父亲来说,确属莫须有的名头。”
秦牧阳懵了:难道她不是来添堵的。
秦时月心底冷笑:我怎么会当着皇上的面,明着给你添堵呢?
北周帝叹了口气:“你也不介意,你父亲对你不够亲近了?”
“皇上,臣媳自小鹿叶村的生活经历,便明白父母亲情的重要。”
北周帝被说话,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秦时月强行憋出两滴眼泪:“即便后来父亲有意隐瞒当年元宵灯会,臣媳走丢真相;即便父亲从未给过臣媳好脸色……”
秦牧阳听着,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果然,听到元宵灯会走丢这句话后,北周帝的脸色忽然沉下来了。
之前,沈家与秦家闹和离的时候,沈氏便提及了秦时月儿时走丢一事。
但那时,鹿叶村屠户夫妻一口咬定是路边偶遇,才收留回家抚养。
这件事,便从孩童交易转变成了家事,他也只好将此事搁浅。
如今再看父女二人对彼此天差地别的态度,北周帝心底疑惑再度加深。
“好了!”北周帝打断秦时月,“对于林氏这件事,朕不再追究你父亲便是。”
秦时月再拜:“多谢皇上。”
北周帝示意她免礼,转而严肃地看着秦牧阳:“秦牧阳,你愧对你的女儿!”
秦牧阳跪地赔礼:“皇上教训的是,臣知错了。”
秦时月看了秦牧阳一眼,眼底毫不掩饰地闪过一丝嘲讽:
你对绿茶婊的表演听之任之,前世让原主受了不少痛彻心扉的委屈。
如今,切身体会的感觉,也不错吧?
不过,这仅仅是第一步……
少刻,二人先后离开御书房。
“时月!”
御花园林荫小路上,秦牧阳咬牙喊了一句,快步跟上。
秦时月脚下不停:“父亲有事吩咐?”
“方才,皇上面前,你什么意思?!”
“女儿能有什么意思?不过是不想看着父亲受莫须有的罪责,向皇上如实禀明而已。难道这也有错?”
秦牧阳琢磨一番,还是觉得不对劲。
“父亲切莫多想,并不是所有人的心思都跟您想象的一样复杂。”
秦牧阳半信半疑。
半个时辰后,二人出宫,各自坐上马车离开。
与此同时,北周帝传召暗影卫凌风到御书房:“你即刻彻查,十五年前元宵灯会,宸王妃走丢一事。”
凌风微微一怔。
他似乎没想到,宸王妃儿时走丢的事,竟会惊动圣上追查。
宸王妃到底是何许人?
北周帝半晌未见他动静,不悦道:“有问题?”
凌风弯腰:“微臣,这便去查!”
凌风走后,御书房再度恢复了沉默。
…………
秦时月进宫为秦牧阳求情一事,很快传到了沈家。
沈如玉虽有不解,但她相信女儿,认为女儿做任何事都是有道理的。
沈煜焱和沈青宴直肠子,一口咬定秦时月定是中了邪。
“外祖父?”秦时月笑脸迎上。
“谁是你外祖父?你认错人了吧?”沈青宴火气大,嗓门也大。
“孙女儿回家认亲时,您不是还说,一看我就知我是沈家血脉,怎么这会儿,又不承认了?”秦时月搀上沈青宴的胳膊。
被沈青宴无情地甩开:“若论血脉,你该是秦牧阳的血脉,沈家人可不会像你这样,两头攀扯!”
“父亲,您好歹给阿时一个解释的机会不是?”
沈如玉实在看不下去了,又想沈煜焱投去目光:“兄长,你也不劝劝父亲。”
“我没什么好劝的!你看看这丫头做的这是什么事?要不是你护着,我早一巴掌扇过去了!”沈煜焱也气得面色通红。
秦时月垂眸,沉沉地叹了口气。
“你还好意思唉声叹气?!”沈青宴呵斥。
秦时月干脆坐到台阶上:“我不唉声叹气还能再怎么办?”
【要不您打死我算了!】
“你以为老夫不敢打你是吗?!”
沈青宴怒其不争,抬起手就要扇过去。
“父亲!”沈如玉快步上前拦住,“阿时,你还不快解释,到底怎么回事?!”
“秦府走下坡路,如果我这时冷眼旁观、急于撇清关系,不久,京城便会传出我不孝的传言,之前林氏散播的谣言,已然说明问题。”
【还有,北鹰校场闹事,君祁烨说也跟我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