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你怎么过来了?”
秦牧阳看到卫彦华,十分焦心。
秦府正在走下坡路,这个节骨眼上过来,不是要落了别人话柄?
卫彦华以公事的名义来的,就是为了看看林婉。
母亲出家,往后再见就难了。
林婉看着卫彦华,眼眶里的泪水止不住地溢出来。
秦牧阳将人全部领进了后院内厅说话。
林婉不停地哭,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秦牧阳被吵的头疼,连忙让管事嬷嬷先将人拉下去。
内厅的气氛有些微妙。
“最近,京兆府的差事当的如何?”
秦牧阳挑起杯盖,心事重重地撇着茶叶沫子。
“很平稳,每天按部就班。”
秦牧阳长长地叹了口气:“切莫再走上魏洋的老路了。”
卫彦华面色忧虑:“他在兵部稳了多年,怎么就一朝被查出来,连同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被翻了出来,到底是宸王殿下厉害。”
秦牧阳眼神暗淡:“厉害?到底是攀上了沈家,联起手来要对付我们。”
话未说完,就噎进了喉咙里。
从前自己攀着沈家的时候,怎么就没好好利用呢?
只顾一时长短,终究害了秦家。
秦牧阳捏紧了茶盏。
好在,还有卫彦华没暴露。
“最近,你我除公事外,不要再明着见面了,以免遭他人口舌。等你将来立功升官,获或许还有机会重振秦家。”秦牧阳语气略显无力。
卫彦华也陷入沉思。
本来之前想以义子身份进入秦家,光宗耀祖。
只可惜,都被搅和了。
卫彦华眼底闪过一丝恨意。
片刻的沉默过后,卫彦华问起了秦妤月。
“阿妤姐姐最近可还好?”
秦牧阳摇摇头:“不知道她在忙些什么,之前还说要帮着主事,可她一个姑娘家,从小娇生惯养,也只是抚琴书画方面,能上的了台面了。”
“姐姐得三皇子倾心,也算是好处,只要三皇子不放弃,就总会出头。”
秦牧阳揉了揉眉心,没再说什么。
“我去瞧瞧她。”
来到漱玉阁,便看见秦妤月正拿着简单,用力地修剪花枝。
院子里,花枝碎屑铺了一地,伺候的人避开方寸之外,生怕被波及。
“好好地花圃,让你糟蹋成这个样子,太可惜了。”
“连你也要嘲笑我吗?”
秦妤月停下动作,看向卫彦华,眼底含泪:“嘲笑我是私生女?”
虽然不愿意承认,然,事实已然如此,她没法改变。
但是,她始终都无法面对林婉喊出那声“娘亲”。
“就连爹爹对我也没了耐心,我要帮着家里,却被爹爹拒绝了,是不是爹爹也嫌弃我了?”说着,秦妤月又流下眼泪。
“你不想出路,却在此伤春悲秋,换做是谁,也难免嘲笑你吧?”
秦妤月皱眉:“你说什么呢?难道你也跟秦时月一样对付我?”
“阿妤姐,身份都是自己争取的,你若是爬的高,谁又会在意你从前是什么出身呢?三皇子这棵大树,可要牢牢抱住了。”
秦妤月咬咬牙,觉得卫彦华说的有道理
只要三皇子还对她死心塌地,她就不算失败!
“你来,不会就想跟我说这个吧?”秦妤月问道。
“无论你承认与否,她始终是你的母亲,她明天一早就要被勒令出家了,你多少该去看看她。”卫彦华提醒道。
秦妤月咬牙,始终不松口。
“现在关键不是你怎么想,而是,到底是谁,将你的生母害成了这个样子。”
卫彦华有意暗示:“是宸王妃,还是沈家。”
秦妤月微微一怔,紧接着,眼底的恨意毫无保留的溢了出来。
夜深人静,知了不知疲倦地鸣叫。
林婉忽然后悔了。
她不想出家,她才不要过那种青灯古佛的日子。
她要逃!
反正不可能因为她,就牵连了秦妤月和卫彦华。
女儿有三皇子护着,儿子的身世尚未暴露,又在京兆府当差。
秦牧阳再不中用,也会拼死保护的。
如此想,林婉当即收拾了行礼,找到了院里的狗洞,俯身钻了出去。
哪料,才爬出去还未站起来,就见一双脚堵在眼前。
她心下一惊,抬起头。
清冷的月光下,一个身着太监服的人站在面前,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哟!林氏啊!深更半夜的,你这是要去哪儿赏景去啊!”
林氏想逃,但已经来不及了,很快便被其身后两个太监拖了出来。
站稳了才发现,原来就是那天前来收缴秦妤月院里御赐之物的王公公。
院子里的动静引来了秦牧阳。
“王公公,您怎么……”
秦牧阳对于王公公的出现,十分诧异。
“秦老爷啊!林氏并不甘心听从圣意出家啊!”
林婉被两个内侍架着,矢口否认:“没有,我没有,我只是想出去转转。”
秦牧阳瞬间反应过来:“你胡闹!你钻狗洞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非要把自己,把秦家都折腾散了才开心?”
王公公就这么默默地看着。
秦牧阳训斥完林婉,又咬牙掏出银子递过去:“王公公,您瞧,今日这事全是误会,还望您能帮着遮掩一二,明日清晨,我一定亲自押着林氏去福安寺出家。”
王公公掂着银子:“银子可是珍贵的东西,秦老爷可要爱惜。”
秦牧阳松了口气,随即令跟来的胡管家,将林氏绑了送到柴房关押。
“秦老爷,老奴奉皇上口谕,在外值守,秦老爷若有事,唤一声便好。”
秦牧阳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