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场不是传统的‘夏日盛果’舞。
而是一种极为新颖的舞蹈。
领舞者身姿妙曼,腰挂铃铛,随着翩翩舞姿,发出清脆的响声。
其余伴舞,手持玉玲,形似法器,似乎是在表演一场盛大的祈福仪式。
“想什么呢?”君祁烨递了一颗葡萄过去。
秦时月轻笑:“今年夏日宴的开场舞,当真是别具风格。”
“今年,据说是三皇子跟皇兄提议,开场舞换个形式,祛除所有不畅,保佑北周国运昌隆。”君祁烨很自然地解释道。
“祛除所有不畅?”秦时月把玩着茶盏,“这多半,又是我那惹三皇子垂怜的妹妹提议的。”
想及此,秦时月的目光落到了秦沐阳身侧。
秦妤月正坐在其旁边欣赏歌舞,但眼神,却又不知道落在了谁的身上。
“妹妹眼神灵活,在场的贵公子,怕是都被她瞧了个遍。”
君祁烨拿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你说什么?”
【还能说什么,就是君奕是大舔狗呗】
君祁烨咳嗽了一声。
大舔狗,君祁烨已经不止一次从秦时月的心里听到这个词了。
“我是说,妹妹路子野,人善又大方,有好多人都愿意跟她交朋友,私生女的背景,也不是她的错……”
君祁烨险些一口茶呛出来。
下次,再听秦时月说话,一定不能是在吃喝的时候。
一曲终了。
声乐坊的宫人跳完舞蹈,齐齐向在座的行祈福礼,祝诸事顺遂,平安喜乐。
秦时月听罢,放下手中的点心,跟着在场宾客一同站起来。祝福太后、帝后及太子平安顺遂,祈愿北周国运昌隆。
北周帝眉开怀,示意众人坐下:“今日这舞别具一格。”
“父皇,今年夏日宴开场舞的点子,是三哥所想。”
五皇子君邵,状若无意地说了一句。
在场之人皆好奇:三殿下怎会有此点子。
“若说是声乐坊宫女所想,倒是正常,只是三殿下……”
太子君慕泽接过话:“难怪那几日,见三弟从声乐坊出来,原来,是想给皇祖母、父皇和母后一个惊喜。”
君奕感觉所有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连忙朝北周帝一拜:“父皇,开场舞的点子,实则,并非儿臣所想。”
“哦?那是谁?”
君奕看了眼秦妤月。
秦妤月到北周帝面前,深深拜了拜:“皇上,是臣女所想。”
北周帝的眼神意味莫名,遂,挥挥手示意她起身:“难为你了。”
秦妤月谢恩平身。
“二妹才华横溢,貌美聪明,人也愈发恭顺有礼,难怪三殿下倾心。”
秦时月忽然开口说道。
秦妤月微微一怔,未料到秦时月会这么说。
秦沐阳也是有些懵。
秦妤月虽想不明白,但太后、帝后皆在场,她不好直接甩脸子。
于是,面向秦时月颔首道:“姐姐言重了。”
北周帝似笑非笑:“想起你和三皇子的婚事,朕十分为难,毕竟,皇室选妃,是讲究出身的,若是你有意,朕倒是可以让你进三皇子府做个贵妾。”
皇帝话音落地,全场安静。
五皇子君邵不想参与到震惊中,只悠然地喝着茶水。
秦妤月更是愣住了,心底一阵发泄。
凭什么,秦时月乡野回来的,都能嫁到宸王府做正妃。
而我自小被秦府当做嫡女培养,却只能嫁进三皇子府做妾?
君奕回过神,当即朝北周帝再拜:“父皇,儿臣与阿妤算是青梅竹马,两情相投,如今让她做妾,着实委屈了。”
北周帝挥手打断:“这已经是朕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若是你们不愿,朕也不勉强,你们便各自安好。”
君奕喜欢秦妤月,喜欢到了骨子里,无论她做过什么,只要无非原则就好。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秦时月坐在侧边,默默地等着看好戏。
“秦二小姐对三皇子有情,即便只能做贵妾,也会答应吧?”
秦妤月不经意听到这句话,感觉周遭的眼神也都全部落在自己身上。
“臣女秦妤月,多谢皇上。”秦妤月福了福身子。
众目睽睽之下,心底却是一万个不愿意。
北周帝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示意她落座。
周围,恭喜君奕喜得新人的声音响起。
秦妤月只觉得,都是嘲讽她的。
秦沐阳也接受到了邻座的恭喜声。
秦沐阳脸面不好看:被他当嫡女用心培养的,到最后,怎么只能做妾?
他尴尬着应付。
此时,秦时月正看着他,暗自嘲讽。
【上一世,你把那个‘我’卖到乡野,后来又被你安排进三皇子府做侍妾时,怎么也没见你觉得难堪呢?】
【不过你放心,皇上不是说了吗?秦妤月不愿,他自不会勉强。】
夏日宴进行到一半,是自由活动环节。
秦妤月出去透风,君奕交代了手下一些事,便也跟了出去。
他感觉,妤儿肯定是不开心了。
秦时月叫来小满和沈立:“你去办件事……”
说着,将声音压到最低。
二人领命,立马走出合安殿。
“有什么事是本王不能知道的?”
君祁烨方才看秦时月避着自己,对他们二人嘀嘀咕咕的,心里就很不自在。
秦时月神色莫名:“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要秦妤月今日安分些。”
君祁烨冷哼:“方才本王离开时,你同国师都说了些什么?”
秦时月将乌明相给的平安符挂坠拿出来给他看:“给了固元稳魂的平安符,能助我摆脱梦魇,人魂清明。”
君祁烨瞧着那挂坠造型独特:“没别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