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秦时月坐在矮榻上,回想着这三天救治伤员的事。
一碗水递到跟前:“这三天你累了,先好好休息吧!明天还要早起。”
秦时月揉了揉太阳穴:“只要将士安然无恙便好。”
君祁烨看着她的脸色,还是有些担心:“阿时,方才你可有什么感觉?”
他明白,秦时月方才的反应,定是又遭遇了所谓的天惩。
“只是浑身乏,想睡觉而已。”
君祁烨深深地看着她,随后,牢牢地抱住了她。
秦时月身子微微一僵:“王爷?”
“你能不能不这么坚强?”
“王爷,我真的没事。”秦时月抱住君祁烨,“你身上正气足,我还怕了那天道不成?”
君祁烨莞尔。
但是他知道,天道的惩罚并没有结束。
秦时月醒来后,身体变得虚弱不堪,仿佛随时都会死去。
君祁烨发现秦时月的脸色苍白,心中担忧不已。
翌日清晨,沈青宴带兵去另一处巡查布置。
君祁烨与其交接回来,发现秦时月已经醒了。
他看向秦时月:“你可知违反天道对你的危害?”
躺在床上的秦时月轻轻点头,“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那些将士受蛊毒迫害,若再来一次我还会这样做。”
君祁烨看着秦时月,心中五味杂陈。
他从未想过,秦时月会为了救人而违背天道,承受如此大的痛苦。
这一刻,他不想放弃秦时月了。
“秦时月,无论如何,我都会陪着你。”君祁烨握紧秦时月的手,坚定地说道。
秦时月看着君祁烨:“王爷,我想去看看那些受伤的将士。”
君祁烨眉头紧锁,“你的身体……”
“无妨,我只是去看看。”秦时月坚持。
【总这么躺着都要发霉了。】
【若是此时伤员病患再出问题,我岂非又白努力了?】
“王爷,你整日守在我跟前,边关战事如何了?外祖父和舅舅们呢?”
君祁烨握着她的手:“放心,东吴鹰师打败,已后腿二十里地,沈老将军一切安好。”
秦时月稍稍松了口气。
【那还好,只是不知,接下来的战局会如何?】
【鹰师师东吴主力军,如此大败,哈赤那和亚尔旱定不会善罢甘休。】
“趁着修整这两日,我已与沈老将军安排过战略部署,防止东吴再有异动。”
秦时月点点头,撑着身子下床:“我去看看伤员,王爷不用跟着,去忙便好。”
君祁烨拗不过她,便跟着一起去照看伤员。
专门休养的营帐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草药味。
伤员病患躺在矮榻上,或昏迷不醒,或痛苦呻吟。
秦时月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
她想起书中,沈家军虽然在这场战事中无人牺牲,但都身负重伤,其中几人更是落下了终身残疾。
这一切,都是因为古代医疗条件落后,许多伤势无法得到有效治疗。
秦时月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身旁的君祁烨,“王爷,我想教这些军医一些新的医术。”
君祁烨一怔,“新的医术?”
“不错。”秦时月点头,“我这些时日一直在研究医书,发现了一些可以有效治疗外伤、蛊毒和怪病的方法。”
君祁烨有些怀疑,“当真?”
秦时月自信一笑,“王爷放心,我何时说过虚话?”
君祁烨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心中一动:“那自然好。”
他立刻命人召来军医及行医助手,前来听候秦时月差遣。
军医助手听闻此事,皆是一脸震惊。
他们从未想过,一个女子竟然要教他们医术。
军医刘医除外。
此前,刘医有幸在秦时月和东吴医圣的医术比赛中旁观,对秦时月这个王妃的医术很是敬佩,更何况近日听闻,治疗将士们怪病的药丸便是这位王妃做出来的。
“都安静!”
刘医走了出来:“王妃的医术就连那东吴医圣都比不过,既然王妃要教我们,那是我们等人的荣幸。”
军医助手也不再多言,等着秦时月过来。
很快,秦时月在君祁烨的搀扶下出现。
秦时月也不多言,直接开始讲解她在现代学到的医术。
她从最基础的人体结构讲起,然后讲解各种伤势的处理方法,以及各种草药的药性和用法。
军医助手听得入神,他们从未接触过如此先进的医术。
他们这才明白,原来医术还可以这样学,原来人体的奥秘如此之多。
秦时月的手指轻轻划过羊皮纸,上面是她亲手绘制的人体骨骼图,每一根线条都流畅而精准。
“人体的骨骼,就好比是支撑房屋的梁柱,只有骨骼强健,才能支撑起整个身体。”
她放下手中的炭笔,抬头看向面前那一双双求知若渴的眼睛。
军医医术高,他们或许在治疗刀伤剑伤方面经验丰富,但对于人体结构的认知,却还停留在一个十分粗浅的阶段。
“王妃,您说的这些,我们以前从未听闻过,您是从哪里学来的?”
一个年轻的助手忍不住问道,眼中充满了好奇和敬佩。
秦时月微微一笑:“这些都是我从古籍中学习到的,只是这些知识太过深奥,所以一直没有流传开来。”
她自然不能告诉他们,这些知识都来自于现代医学,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解释。
“原来如此。”众人恍然大悟。
君祁烨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秦时月,眼中满是赞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迷恋。
“接下来,我要教你们如何处理外伤。”秦时月的声音清脆悦耳。
她拿起一块干净的麻布,一边示范包扎的技巧,一边讲解其中的要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