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暗了下来,只有些微的落日余晖罩在西边的山上只有薄薄的一层,霍祁走后过去了四个时辰他依然没有回来。
“你别急,兴许是回家去了。”风清月试着安慰她。
阿生从外面回来,喘着气说:“回村里看过了,没回去。”
闻言原本镇定的风清月也有些慌了:“你别急,孩子那么大了他又那么聪明一定不会有事的。”
花自闲面色阴郁,情绪却还算平静:“打听到霍祁最后出现的地方在哪了吗。”
“他和阿暖进了书局,出来后进了附近的巷子就再没出来过。”刀疤脸说。
眼看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风清楼里的客人仍络绎不绝,众人却已经无心收钱做生意。
“狐头帮所有的外送小厮都在这了,大姐你吩咐吧。”阿生跑遍了镇子把小弟们都叫了回来。
霍云得知哥哥丢了哽咽着,连数银子的心情都没了,她把小丫头揽进怀里面前一共来了八个小弟她一一吩咐了下去。
“分八个方向搜索,歹人一次绑架三个孩子一个人完成不了,注意出镇的车马和可疑人员半个时辰内回来汇报。”她说。
几个小弟提上灯笼四散了出去。
书局。
大门前被一片的黑衣人给站满了。书局掌柜面对着穿着轻甲的将军,缩着肩膀弓着腰不敢抬头:“将军,那位小公子当真是出了书局,我就是有熊心豹子胆也不敢绑架小公子啊。”
“我相信你没有。”身着轻铠的男人说,声寒如铁,“彼时和他一起的还有何人?”
掌柜垂眸思索,犹豫着开口说:“楚员外家的小儿子,还有镇子口摆摊那位花娘子的大儿子。”
男人闻言皱起了眉,深邃的眼里似是隐藏着什么。
眼看过去了半个时辰,几个出去的小弟陆陆续续回来,有人回报说:“在书局旁边的巷子里,有人瞧见两个男人抓住了四个孩子,往东边去了。”
“东边有什么便于藏身的地方吗?”花自闲问。
风清月在镇子上也待了多年了,不多时她便想了起来:“东边有座道观,千年被雷击中一直得不到修缮,道长出观筹钱至今还是空着,因没有什么贵重东西便一直没上锁给来往商客歇脚。”
“一对人和我去东边,另一对人在附近转转继续找线索。”花自闲从椅子上站起来,要往外走时霍云和霍灵拉住了她。
二人齐声道:“我们也一起去找阿兄。”
她皱了下眉,蹲下身:“你们两个留在这儿,万一哥哥回来了就来和我报信。”
“可是。”霍云双眼微红。
花自闲:“我不想哥哥找回来了你们反而丢了吧,听话。”
两小只只得乖乖听话。
这时外头的伙计提着灯笼跑进来,慌慌张张险些摔了灯笼:“不好不好,娘子外头来了几十号当兵的。”
“什么?”风清月柳眉深锁,她本本分分做生意从未得罪过什么当兵的,还偏偏是在这时候找来。
沉重的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很快便到了酒楼门前,楼内的宾客见此慌乱起来,从未见过这个场面。
轻开和铁骑因起步走发出铛铛的声音,不多时他们发出一声低吼。
齐刷刷站在了风清楼大门两边,为首的男人一声令下:“搜。”
士兵冲入楼内,列队散开寻找,从一楼到二楼再到后厨。
“兵爷我们可是良民,就是再位高权重也不该擅闯我的酒楼啊。”风清月见他们楼上楼下的恐吓客人止不住挥起袖子说。
男人一点不领情,冷眼抬起瞪了她一眼。
那眼神就像要吃人。
风清月像只打柳的小狗夹起了尾巴:“你吓到我客人了。”
“将军,并未找到。”小兵来报。
不多时男人的视线从他们身上扫过:“谁是花自闲。”
“我。”花自闲冷声回答。
铁刀从刀鞘中拔出,咻地一声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众人骇人,提起的呼吸几乎停滞。
那把刀锋利的刀刃距离她的肌肤仅有一指节的距离,她清晰的感受到铁刀的寒冷。
“我家小郎君,不见了可是你走的。”男人声寒如铁。
他着一身漆金的铠甲,甲片用红绳缝合,肩头护肩是虎头吞肩护臂篆刻虎头纹样,中衣黑色的领子从铠甲领口露出来。
没戴头盔虎牙金冠束着他的头发,右斜的发髻代表他在军营中官阶极高。
花自闲尽力稳定心神:“你家小郎君是谁。”
“有人见到他和你儿子在一起。”
“我儿子也不见了,再者你不去找人反倒来此兴师问罪就不怕错过了救援时间。”她是头一次这般生气。
风清月的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将军我们都是守法的良民啊。”
“哼。”
“我没工夫跟你浪费时间。”她说后退一步躲开长刀,从男人身侧过去。
就在这时,长刀朝她挥了过来。
她翻身躲开,刀锋摧开了旁边的一张桌子。
男人将刀扛在肩头,斜着头一脸痞气:“区区农妇竟善武义,很可疑我怀疑你是混迹在镇子上的细作,来人给本将军抓起来。”
“你要抓我,随便你。”花自闲说一个起跳跳到一张桌子上,躲开朝自己扑来的官兵转眼便到了门前。
她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追”。
花自闲不敢停留,一路朝东边跑去。
东边道观,早剩下了断壁残垣唯有一间供奉祖师的屋子还算完好,此时却被两道大锁牢牢锁着门。
“呜呜哇,啊啊——阿娘,阿姐鸢儿好怕。”
“哎呀好了别哭了。”身侧少年的声音苦涩说道。
霍祁缓缓睁开眼睛,耳边一阵嘈杂让他有些难忍,只觉得头疼。
“祁阿兄你醒了吗。”是阿暖的声音。
霍祁:“我们被绑了?是谁。”这里四下一片漆黑,连月光都很难透过屋顶照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