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丑年3月,被困绣床得作新良。”
“4月病妻癫狂,欲打”花自闲有些念不下去,往后跳了几行,“六月下旬买桃花玉簪一支。”她皱下眉,移开书本抬眼看向对面。
男人黑炮黑衣,披散着头发,精致眉眼弥散开一抹淡淡地笑意:“如何?”
“他买簪子给阿云?”
男人一口水险些喷出来,他咽下茶水把茶杯端正放好,又轻笑:“娘子莫不是不知道吧。”
她视线盯了一会儿纸张上的内容才抬起来:“知道什么?”
他告诉叹息了一声,摇摇头。
不多时一声爆破从楼后面传来,掀起的狂风险些把她的发丝卷乱掀起来。
“这是怎么了?”她问。
男人道:“来了呢。”
银杏绿叶被一股内里震得颤动,铃动一般的声音响彻耳畔。
高矮胖瘦四人从高到低在他身前排开,手中的武器各异,高的拿长剑、矮的拿两个圆月弯刀,胖子手拿两个流星锤,瘦子手上抓着两只匕首。
四人眸色坚毅,下了死心一般。
“听闻渡影大人剑法了得,不知我等可否领教一二。”瘦子微眯双眸,狡黠说道。
霍拾昀目不斜视:“你们不是我的对手,叫阿印出来见我。”
“没打过怎么知道打不过。”胖子低吼一声。
随即四人齐声大喝,从四方朝霍拾昀扑了过去。
花自闲是被拎着领子带到屋顶上的,堪堪才站稳就见到了着场面险些喊出来。
“嘘。”黑炮男人比了个手势说。
转头看下去,四打一有来有回,霍拾昀丝毫没有应接不暇反倒是游刃有余。不多时他一脚踢在瘦子胸口,瘦子飞出去后背撞在二人正下方的黑柱子上。
花自闲喟叹了一声:“真实版武侠剧。”
“这小子明明可以干幕后工作,非要入什么仕途,仕途哪里是他这个一根筋的人能走的。”身侧黑袍男子下巴压在交叠的手臂上,二人趴在屋顶上,他叹息一声说,“待他知道了自己的心意,应该就会多一些顾虑,到时也好打消了入仕的想法。”
“你似乎很了解他。”花自闲也跟着趴了下去。这帮人像是某个神秘组织,但行为处事似乎又与普通人不太一样。
少顷,男人指指下方乱战的霍拾昀:“他,我养大的。”
闻言花自闲一愣,出神之际那四个已经倒在了地上。
一阵清风刮来淡淡清香,不多时银杏树下缓缓走出了位佳人,她身姿窈窕穿着红黑相间的紧身皮衣,黑色长靴将她的腿衬得修长。
一头长发梳成了马尾垂在身后,额前留下了一缕编成辫子别在耳后,整个人潇洒又恣意。
“师弟难得回来一趟,便是这般和同门打招呼的?”那红衣女子说。
花自闲聚精会神。
就听霍拾昀震了一下刀,冷声说:“我早已脱离师门。”
这话一出,她不由想起自己过去也说过类似的话。
‘组织一定要赶尽杀绝,那不如同归于尽。’
那时她被数百名杀手围攻,狙击枪的红外线对准了她身上每一个致命的关节,彼时的她为了脱离组织甚至做到了自爆。
想到这些她不由皱眉,扭头看向身侧的黑炮男人:“你们是不是虐待他了?”
“那便要看标准是什么了。”黑炮男人说,“若说是为培养他的刀法浑身绑满铁块和石头,还是阴雨天泡在瀑布底下,被师兄姐打得满身伤痕?这些算是历练吧。”
“没有比他亲手杀了他最好的朋友,没有让他和自己的老师反目,也没有给他下达屠杀无故之人的命令吗?”她问。
此言一出,男人沉默以对。
下方,双方打得不可开交,刀剑碰撞之声震耳欲聋。
两人分跳开,女子落在左侧的银杏树顶,霍拾昀提着剑站在院中央。
女子仰着下巴,冷声说:“你即便是打赢了我也救不了她。”
听见她,霍拾昀手中的剑仿佛都锐利了几分:“你们想怎样?”
“你自断筋脉,废了这一身内力,师父自会放人。”女子合了一下眼睑说,原以为会因此事和他做一番纠缠,免不了一会儿还要再打一场。
谁知霍拾昀却真的提剑断了左右手的筋脉。
女子微张着嘴,细眉蹙了起来:“她当真值得你把这二十年来所练的武义都废了吗。”
彼时躲在屋檐上的她,也被惊得说不出话。
“她与霍家并无渊源,却愿意为霍家奔波劳碌,抛头露面不辞辛苦我不能负她。”说着又要抬掌打在自己心口废自己内力。
花自闲一时没忍住喊了出来:“等等。”
黑炮男人也没拦住。
花自闲从屋顶翻下去,一阵小跑过去,先为他把血止住快速缠着绷带。
“我瞧你就是个傻子。”女子说,“为了武举你背叛组织,逃跑不就是为了保下这一身功夫吗,竟为了一个女人宁可放弃自己的追求。”
“我不是为了一个女人,只是为了她,”霍拾昀抬眼,二人四目相对。
花自闲看不明白他眼中的情绪,但真心觉得这人讲义气。
“她与我们并无任何关系,却愿意留下,与我同甘共苦。”霍拾昀低下头,“我感激你。”
黑炮男人也从屋顶上下来了,只是不同于花自闲那么狼狈,他是轻飘飘地落下来的宛如谪仙降世。
“你可要想清楚,这是为师最后一次帮你了。”黑炮男人说。
花自闲稍稍震惊住了:“竟然是师徒关系。”
“嗯。”霍拾昀点头。
须臾花自闲在他耳边道:“我数三二一,你带我逃。”
他轻蹙了下眉。
“三二一!”
话音刚落霍拾昀便把她打横抱起,起飞的一瞬间,霍拾昀便瞧见她手中凭空出现了一个罐子。起飞的一瞬间,罐子扔出去砰的一声炸开。
桃花般的粉色平地炸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