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之后又过去了几日。日子好似没什么变化。
只是这日,霍灵下了学后照例去村子里找伙伴玩耍,回来时便哭卿卿地冲进厨房里抱住了她:“阿娘,毛毛不见了。”
“这是怎么了?”她连忙蹲下替她把眼角的泪擦掉。
霍云追着妹妹跑了进来:“毛毛想读书,她爹不同意二人争执起来打了毛毛,毛毛一生气便跑上了山。”
山上满是毒瘴就是经验老道的猎人进去了都会迷路,怪不得小丫头这般着急,花自闲轻轻拍着霍灵的背:“你别急,毛毛一定会没事的。”
小丫头一哭一个嗝,抽噎不止。
她看着心疼,但没法子。忽然院门口有人闯了进来,冲到院子便大喊起她的名字:“姓花的你给我出来。”
还没等她出去,就听女人骂道:“你闲出蛋来了去管别人家的闲事儿,我女儿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胡大嫂,你有什么话同我说就是。”是霍拾昀,他刚给学生上完了下午的课,这会儿刚在后院打完了一套枪正要去休息便听见了院子里的吵闹。
花自闲听见他声音时稍稍一愣,原来毛毛是胡大嫂的女儿。
“哟怎么,你家如今发达了你那傻子媳妇我骂也骂不得了?姓霍的你可别忘了,你没饭吃可都是我家男人帮扶着你。”胡大嫂叉起腰破口大骂,“如今开了什么狗屁书院就想拿我家的乔门都没有,想搞得我家不得安宁,你们一家就没安什么好心。”
“这疯婆子今日是发什么疯。”院外看热闹的人里有人说道。
霍拾昀并未还嘴,她说的这些话还不至于伤到他,他只淡淡道:“你女儿丢了,应当去寻你女儿,免得误了时辰。”
就像一脚踢在了棉花上,胡大嫂反而更气了,两手叉腰吼了一声:“花自闲!给我滚出来。”
“怎么着。”她灵动的声音传来,厨房门口纤纤玉手拨开挡住了脸的门帘,鹅蛋脸露出来杏仁眼先是将目光落在了霍拾昀身上,随后才看向了胡大嫂,“胡大嫂究竟是更担心女儿的死活,还是更担心我。”
“都是你!若不是你说什么私塾也手女子我女儿怎么会和她爹闹这一场,”说着她忽然那手指向她,“你就是有意想害得我家不得安宁。”
刘氏丢了女儿又和丈夫吵了一架,想到霍家宴席那日村民的议论认定了花自闲背后嚼舌根,定是她和毛毛说了什么,毛毛才忤逆了丈夫。
花自闲蹙眉懒得再同她废话:“我上山去找孩子。”
“一起去。”霍拾昀拉住她。
她怔了怔,点了点头。
山上瘴气重,夕阳透过茂密的树叶,斑驳地洒在蜿蜒的山路上。
瘴气在山谷间缭绕,仿佛一层轻纱,若隐若现。
霍拾昀走在前面,手中的长枪在丛林间轻轻划过,为二人开辟出一条安全的道路。
花自闲紧随其后,高大的身影挡在她身前。
山路陡峭,她不时需要霍拾昀的搀扶,两人的手在不经意间触碰,传递着彼此的温度。
一处开阔地,霍拾昀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花自闲。
他的眼中有着复杂的情绪,似乎在挣扎,又似乎在决定。
终于,他深吸一口气,缓缓靠近花自闲,轻声说道:“自闲,我……我……”
莎莎。身侧树丛传出响动。
霍拾昀警醒过来,长枪在他手里转动了一圈,随即尖端对准了草丛的方向。
山间人烟稀少,野兽众多说不得就遇上老虎或狼。
二人屏息凝神,却在这时一只瘦小的影子从灌木从中蹿了出来钻入他们身后灌木没了影。
看了眼头顶的天色,花自闲愈发担心起来:“先找孩子要紧。”
霍拾昀朝她坚定点头。
很快其余的村民也上了山,火把的光亮渐渐在林子里多了起来。
天全黑了却还是瞧不见女儿的踪影,胡大嫂也顾不得其他了举着火把一边落着泪一边在山上搜寻。
夜色如墨,悬崖边火光摇曳,众人的心跳声与急促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紧张而压抑的氛围。
突然,一声微弱的呼唤打破了这沉寂,众人纷纷循声望去。
只见悬崖边,一个瘦小的身影摇摇欲坠,正是失踪的毛毛。
“毛毛!”第一个发现的村先喊了起来。
众人围过去,胡大嫂和胡大哥跪在悬崖边心急如焚。
毛毛一只手抓着一块岩壁然而那块岩壁已经松动,就差一毫便要裂开了。
“毛毛别怕,娘去找绳子。”胡大嫂慌忙说道。
“来不及了!”有人喊道。
毛毛的脸上满是惊恐与绝望,她的一只手紧紧抓着峭壁上的岩石,身体悬空,随时都有可能跌落。
花自闲的心猛地一紧,她来不及多想,立刻冲向悬崖边。火光映照下,她的脸庞坚毅而决绝,仿佛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她深吸一口气,纵身一跃,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准确地落在了毛毛下方的岩石上。她伸出手,紧紧抓住了毛毛的手,两人的手紧紧相握,传递着彼此的力量与希望。
“别怕。”她说。
这时她感觉手上的支撑正一点点松懈,抬起头就见刚才她用匕首钉入的岩壁裂开了。
咔嚓几声,她身子一重正往下掉。
千钧一发,一道身影从高处落下飞跃到她身边,长枪刺入岩壁摩擦之下发出刺耳的嘶鸣。
他勾住了她的腰把她抱住,花自闲则紧紧抱着已经晕厥的毛毛。
众人屏息凝神拥到了悬崖边,火把往下照的时候漆黑一片。
胡大嫂以为女儿没救了疯狂拍打这丈夫,一边嚎啕大哭。
就在众人都以为三人一起掉下去了都没救的时候。
三人从悬崖下方上来了。
她从他怀里下来,毛毛因为惊吓已经昏厥了过去,见到女儿还在胡家夫妻二人扑了过来。
毛毛被唤醒后喊着多娘哭了出来,夫妻二人这才如释重负一家人抱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