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遮眼,爷看不见东西了。”他喘着粗气,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脸色失去了原有的血色变得无比苍白。
“什么鬼遮眼?我要怎么帮你?”我的心忽地一阵抽紧,焦急地询问。
他要是因为这件事情瞎了那我的罪过可就大了去了。
他捂着自己摔下来的腰,休息了一会儿脸色有所缓解。
他轻飘飘却笃定地说:“你给爷的这个八字不是活人的。”
什么?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脑子里一片空白。
此时此刻我想起了沈爸的话又想起了沈南的话。
我基本可以确定哥哥和沈南一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难道哥哥已经死了?沈南真的只是沈南?
那沈爸为什么说死去的是沈南而活着的不是他儿子?
这不是特别矛盾?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想弄清楚沈南到底是不是云千梭的最好办法就是亲子鉴定了。
但这个鉴定也不是那么容易做的,我想靠近他不容易,尤其是他在极其防备我的情况下。
“我先送你去医院。”我收了心对叶舟道。
“你和爷开玩笑的吧?爷这个情况去医院是没有用的,别浪费医药费了,还不如给小爷现金。”
现在这个时
候还在想着钱我也是对他心服口服。
“不去医院你的眼睛怎么办?”
“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你找祁司玄给小爷治一治?”他说完又有些气馁,“可能不行,他治不了。”
“你怎么知道他治不了?”
“这个八字的人被人下了符咒,背后有人操控,你得把这个操控你哥哥或者弟弟的人找出来才能治我的眼睛。”
是谁在操控云千梭?
我脑子里一片凌乱,感觉怎么都理不清思绪。
认真的回想一下,最大的破绽也许是蝙蝠精陶韵对我说的话,他说我妈和野男人生下了我们。
这个“野男人”是谁?
总感觉这句话把我的思想往别的地方牵引了。
难道我和云千梭不是我爸的孩子?
我们是我妈和别的男人生下的孩子?
我们姐弟一出生就遭遇不测很有可能和我们的身世有关系。
所以一切的一切都是上一辈导致我们兄妹下场凄惨?那上一辈又发生了什么?那个给我渡命的是谁?
“你发什么呆啊?”叶舟不满地出声把我叫回了现实,“不是我说,你到底是什么人啊?你们家的事怎么都稀奇古怪的?”
“我也不知道,我比你还想知道答案。”
他
突然不冷不热地笑了一声。
我看了他一眼:“你笑什么?”
“没什么,爷以为自己是可怜人,原来这个世界上比爷可怜的大有人在。”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他提起自己的身世,轻描淡写地,但是眼底是一抹化不开的自嘲,多多少少有几分凄凉。
“阎王爷不是你叔吗?这么强大的背景还说自己可怜?”我故意调侃了一句。
“是我叔,也不是我叔。”他沉默了一下说。
“怎么说?”我配合地问,实际上我根本不信阎王是他叔,这不是扯吗?
觉得他就是没事吹吹牛,但这个时候我得给他点面子。
他沉吟了几秒没有回答。
我以为他不会说了,结果他突然来了一句:“我是个无父无母的野种。”
我有些惊诧地看着他,随即蹙眉:“无父无母就无父无母,干嘛说自己是野种?”
“不是我要这么说,而是从小到大同学同事都是这么说的。”他有些自嘲道。
“他们为什么这样说你?你的……父母呢?”我犹豫了一下问。
“我妈死了,死之前生活混乱,和一个身份不明的男人生下了我,后来那个男人骗了她跑了,她生我以后得癌症死了,你觉得我可笑吗?
”
他的语气很轻,好像在说别人的故事,但我在他暗淡的眼眸里捕捉到了一丝泪光,也只是那么一瞬间又消散不见。
我动了动嘴唇,想说点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这个世界各人各命,每个人都有别人不为人知的一面,背影过于单调,夕阳落下总会有那么一些暗黑。
我把他扶到了床边,让他休息一下,我要先回去一趟。
“你别想跑啊,小爷现在看不见,你得负责。”他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道:“你得给我把眼睛治好。”
“我不是不治,是现在不知道怎么治。”
我想着只有等祁司玄出来了,否则我真的没法了。
“我这儿很多阴阳鬼术的书和降魔捉鬼阵法,你多看看,也许指不定能帮上我。”
我就这样被他强行留下来看了一下午的道法书和各种各样的阵法。
一直到晚上饿得不行我才去打了饭回来给他吃,他吃饱喝足也消停了,我终于可以回去自己家了。
他也没有继续纠缠,再三叮嘱让我明天还得给他送饭什么的。
我连连答应才回去。
天已经黑了。
才过去一天,我们小区居住的人更少了,到处都是黑灯瞎火的,阴气浓烈,我浑身鸡
皮疙瘩都起来了。
三十多具尸体,想想都让人崩溃。
但没有办法,我还是得回家。
进入我们家那栋楼的时候我突然又闻到了扑鼻而来的血腥味,我立马不由自动地想起了地下停车场的杀人命案。
“啊……”凄惨的声音从地下停车场传了过来,叫的十分凄惨。
听到这声音我瞬间毛骨悚然,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去多管闲事,加快了脚步往家跑。
可我走了很久好像一直在一楼,怎么都上不去。
我只能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
我刚停下楼道就传来了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