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围满了记者和观众,得知要跳楼的是杀了三十多条人命的顾清柠,围观群众还纷纷起哄让她赶紧跳。
“快跳啊、磨蹭什么?”
“就是,这种女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
“好货能杀三十多条人命吗?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这种女人死了也是罪有应得,最好下十八层地狱。”
“……”
群众你一言我一语,都在满嘴仁义道德地指责和咒骂着顾清柠。
他们只是群众,他们不明真相,仅仅凭着他们的满腔热血就开启了所谓的正义模式、开始了对一个鲜活生命的制裁。
看着他们狰狞的表情,恶毒的嘴脸对待着那个身形单薄的女孩,这一刻我突然觉得不是这个世道险恶,是人心难测,海水难量。
人们主观意志为转移和努力屏蔽的天性,往往是人性最恶的一幕,但他们永远不愿意提及和承认。
“司玄,你在下面等我。”我收了心思扭头对祁司玄道。
他看了我一眼,清冷地声音开口:“你确定不需要我?”
“你在下面,手机保持联系,如果有必要我可能需要你帮我救人。”我对祁司玄道。
上面布了阵,我不知道对祁司玄有没有影响,但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不上去的好。
何况现
场可能有很多暗存的危险,我们分开行事更有安全性。
他淡淡地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我。
我一鼓作气跑上天台,看到天台上也围了很多救援人,孙氏不少的高层也来了。
我在人群中扫了一眼,并没有看见年轻的男子面孔。
没有那个孙少爷?
连孙夫人那个恶毒的女人也没有来,所以顾清柠的计划是失败了?
可她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允许自己出现这样的失误?
我越发看不懂顾清柠的计划。
从昨天孙夫人和我的对话里可以听出,她已经识破了顾清柠的计划,所以她不会出来也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出来。
那她是怎么知道顾清柠这个计划的?
难道有人告密?
于是孙夫人将计就计把顾清柠引到这?
可是让顾清柠从他们顾氏大楼跳下去,对他们公司的声誉会很麻烦,这牵连到几十条人命,到时候引起社会关注会把事情闹得很大。
这对他们公司的股票和生意,一定是有巨大影响。
孙夫人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那她到底为什么这样做?
“你是谁?这里不是随便来的,赶紧下去。”救援人员把我拦在边上,让我赶紧离开。
“我认识顾清柠……”我道。
我说了这么一句,救
援人员看了我一眼,犹豫了几秒问:“你能让她下来吗?”
“我试试。”
话音落下,救援人放我进去了。
我快速地走到了顾清柠面前看着她。
此时的她小脸瓷白,穿着一身黑色的上衣和黑色的长裤,她的孤独、她的倔强、她的坚持和她的信仰,都将与这黑夜融为一体。
我没有在她的身上看到那个阴灵的影子,此刻的她一脸素颜清秀干净,那就是她自己。
看到我她笑了笑,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又没有说,脸上带着淡淡的忧伤和我看不明白的纠结。
我没有看到那个女阴灵,她可能也没有来,因为我昨天晚上出了意外,那个女阴灵怕是对我失去兴趣了,此刻不知道她又会去祸害谁。
我上下嘴唇动了动没有发声,用唇语问:“他们没有来,计划和你之前的不一样,你要逃吗?我可以帮你……”
她看着我,突然笑了笑道:“其实他来了,只要我从这里跳下去,他就活不成了。”
什么?
我没听懂。
什么他来了?
谁来了?
“你快下来吧,别在那儿了,你这么年轻这么漂亮,为什么要作孽啊?”
孙氏一个高管急得在边上大叫。
他着急是有理由的。
顾清柠今天要是
从这里跳下去,那他们公司一定会被推上风头浪尖,毕竟杀了几十条人命的杀人犯从他们的大楼跳了下去,那就不得不让群众议论和猜测了。
“我作孽?”顾清柠听到他的话突然讽刺地大笑了起来:“什么叫作孽?”
“你杀人还不是作孽吗?”
“那是他们作死在先,我作孽是因为他们有孽,你们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地站在边上指责着我,站在道德的顶端批判着我的所作所为,请问你们有什么资格?”
顾清柠突然动怒了,情绪有些激动起来,指着他们所有人怒斥。
“这、谁批判你了?”高管在边上有些心虚起来,害怕刺激到顾清柠,只能够放下姿态道:“我的意思是,你有事情可以去找法律解决,为什么你要用这么极端的方式呢?”
顾清柠冷嗤一声:“法律?找谁?找你吗?”
“找我干什么?找律师啊!”
“律师是专门为穷人服务的吗?法律是用来制裁恶人的吗?”
“法律不是制裁恶人是干什么的?”
顾清柠突然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哈哈哈,真搞笑!它制裁的是犯了法的人,但不一定是恶人。它可以制裁恶人,也可以毁掉好人。我也想找它、可是我找不着它,就算我找着它了,它也不
认识我……”
短短的几句话是多么的现实,简单的透露了现实的残酷无情。
穷人是没有钱请律师的。
她讽刺完了慢慢地把目光看向了我,一字一句道: “天可度,地可量,唯有人心不可防。你可以相信白天,但一定不要否认黑夜,因为黑暗是真实存在的,所有的否认都是自欺欺人。”
最后一个字落下,她纯净的双目变得模糊起来,眼中有晶莹的泪珠慢慢的涌现,她的世界变得朦朦胧胧。
此时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