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开个小店,一个月就这么多花销,那还了得,拿什么挣钱呢。
“妈,账不是这么算的,你光算咱花的,那不还有收的吗,你看,一天一百二十份订货,一份三毛五,一共42块钱,抛去手工,给我哥的五毛钱,面粉,蔬菜,调料等等,剩下差不多有20块钱,这只是送的货,咱还会卖吧,再加上小吃,一天五十来块钱的收益是差不多的,把大家的工资,材料费减去,大概能剩下三十多块钱,一个月就快有一千。”楚顷颐算的有些兴奋,前世会计出身,进入国企,成了打杂的会计,每天电脑不离手,这实打实的账还真没静下心来算过。
“前头送八十份凉皮,不也能挣快二十块钱,这怎么多了四十份,钱反而少了?”段小云半天才反应过来给楚南送货费的事,顿时心疼的不行,虽然她不讨厌侄子,但是一天五毛钱,一个月就是十五。
十五什么概念?在段小云眼里,那就是巨款。
但是楚顷颐可不这么想,该用钱打点的就得打点,况且送货这是必须支出。
再说拿人的手软,她哥不得用尽心思在送凉皮上?
她这会儿更关心的是那三十块钱。
三十块钱,平时楚顷颐吃一顿麻辣烫都不止这么些钱,但在1981年,这些钱,也算是一笔小巨款了。
楚国然突然血压有点飙升,若真是这样,也不用楚顷颐劝,他主动跟着去做生意,当一回有钱人。
楚顷颐眼睛都不眨一下,前一世花钱大手大脚,这一世可要好好攒钱。
关键是梦想比较多,怎么实现,当然是靠钱。
“爸,有没有兴趣年底也来谋个事做?”楚顷颐双眼望着父亲,冷不丁开起了他的玩笑。
楚国然纵使心里愿意,这会儿也表现出不咸不淡的样子,冷静地说,到时候再看。
到时候再看是他的口头禅,很多事情都在这一句“到时候再看”中渐渐被搁置。
“嗯,我知道了,爸,年底咱的店应该已经稳定了,到时候怎么发展还得好好计划一下。”楚顷颐这会儿觉得头也不疼了,精神也好了不少。
转头瞥了一眼外面,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
楚顷颐想去趟大伯家,找机会跟大哥和娟子说说开店的事。顺带和大哥约一下去拖拉机站的事。
“爸,妈,我爷爷和奶这会儿肯定为我大哥的事发愁,你们就把咱刚聊的给说说,宽慰下老人的心,还有,我大哥对象的事情,就说我有人选了。”楚顷颐出门前跟楚国然和段小云说道。
这会儿也是脑子一热,给父母说了楚南对象的事,她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把这事说给大伯和大娘听。
果然还没出大门,就听到段小云在后边问是谁家的女孩子。不过她可不是想探听到消息跟朱玉翠说,只是想弄清楚楚顷颐说的到底是真还是假。
“这妮子,真是被惯坏了,做事没头没脑,大嫂要是知道她给小南介绍对象,肯定高兴的不行,可是,这对象在哪里,还不是死妮子信口编出来的?”段小云丝毫不信楚顷颐的话,村里的丫头,十八九二十岁的都有主,隔壁的他们也不认识,楚顷颐一起上学的,更不用说,听说女同学特别少,很多还是城里的娃。
楚国然大手一挥,毫不在意地说道:“你还不了解她,兴起了就会应下一些事,小孩子说的话,也信,到时候可别在大哥大嫂跟前说,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嗯。”段小云应了一声,催着楚国然一起收拾要搬去城里的东西了。
几分钟后,楚顷颐站在大伯家的院子里。
听到从屋里传来的“鬼哭狼嚎”声,这个时候,猜也能猜出来,十有八九是因为楚南的事,只是,楚顷颐没想到,大哥“招”的这么快。
顿时感觉亚历山大,自己来的就是这么不凑巧。
赶上人家家庭大战,进也不是,走也不是。
既然已经走到这里了,就进去吧,反正自己来这里,就是要解决事来的。
“我的天啊,这怎么过,吃也吃不饱,你这会儿回来干啥子?”楚顷颐不是非要听墙根,关键是她大娘的嗓门实在大,不想听也不由她。
“妈,你声音小些呐,这又不能怪我哥。”娟子的声音适时想起。
楚顷颐刚推开门,里头的争吵声戛然而止。
大伯坐在炕头抽着闷烟,楚南在角落的小凳子上埋着头不吭气。
娟子双手搭在朱玉翠肩上,正安抚着母亲心里的怒气。
看见楚顷颐进来,楚国义抬头,淡然地说道:“妮子来了。”
“嗯。”楚顷颐笑笑,顺手拿了只小板凳,往楚南跟前一放,轻轻地坐了下去。
“大娘别生气了,你怪我大哥也没用,又不是我大哥的错。”楚顷颐气定神闲地说道。
“不怪他怪谁,大家都干的好好的,就把他赶回来了,我嫁到这家,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好日子一天也没过上。”朱玉翠也不顾忌楚顷颐,一股脑把心里的怒火发泄出来。
楚顷颐心里一声“我靠”,关自己什么事,来帮忙也被卷在一起挨顿训。
她偷偷望了一眼楚南,见他脸色有些发青,但还是忍着一句话也不说。
“你能说够不,越说越没谱了,这家还不是你当,谁压迫你一天了?”听到朱玉翠说嫁到自己家倒霉,一向闷性子的楚国义也忍不住了,猛地站起来,怒目圆睁,双手气的发抖。
楚顷颐一看,这还了得,两个快五十岁的人了,还想干架,别人听去有的笑了。
忙站到大伯和大娘中间,“别别别,大伯,这是干啥,咱一家人,好好说话。”说实话,楚顷颐也是有点紧张的,这大娘一个不高兴,给她头顶来一锤,那真是得不偿失了。
楚国然和朱玉翠吵了几句,最终没有动手,在楚顷颐和的稀泥下,两人算是被劝下了。
只是屋子里再次陷入一片沉闷中。
楚南是从头至尾没说一句话,楚顷颐大概率猜到他心中压抑不已,但对他的忍耐也是很佩服的,他竟然忍着没有爆发。
但是这是自始至终的性子软还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