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买太多,坏了浪费。
当初拿到慈善基金提供的资料,她是真觉得夸大了,哪还有这么穷的地方了。
直到上回来,她才知道真的有,并且比她想象中的要穷。那几天唯一吃到的荤菜,是去村长家吃饭,村长媳妇给炖的老母鸡。
许青山在这边的工资全贴给学生了,存款也贴进去不少。
“这儿离镇上还有40多公里,路不好走,老许没开车来之前,一天只有两趟班车来回。”黎书去给轮到今天做饭的老师帮忙,顺道介绍这边的情况,“不过老许很忙,没时间总去镇上,青珊姐你有驾照吧,周五我们一起去一趟。”
许青珊扬起嘴角,含笑答应下来。
老许……叫这么亲热,啧。其他人这么喊也就算了,她一个小姑娘也跟着这么喊,跟老夫老妻似的。
音乐课安排在下午,为了不影响正常的上课秩序,校长拿着小喇叭,让各班安心上课,放学后到操场集合,听新老师演奏乐器。
不是太标准的普通话,一遍遍回荡在校园四周,潮湿的空气似乎也变得跟往日不同。
许青山隔着门,远远看着在操场上布置的纤细身影,嘴角止不住向上扬起。他听过她主持的电台节目,声线温柔婉转,音色不比专业的主播差。
五点十分,最后一节课上完,学生一窝蜂地涌出去,围到国旗下的平地上,伸长了脖子好奇睁大眼。
许青山拿湿巾擦干净手,掏出手机,不疾不徐地跟在后边拍照。许青珊身上总有一股,让他沉迷且欲罢不能的气质,不管是当初初见,还是现在。
镜头里,她试了下麦,偏头跟宋宝宁不知说了什么,又扭头跟黎书和另外一位年轻的支教老师说话。
染着笑意眉眼,即使在阴沉的天气里,仍旧亮得仿佛在发光。
架子鼓的鼓点响起,许青珊笑吟吟开唱,声音婉转动听。
四周静默无声,她的声音乘着潮湿的冷风灌进他的耳膜,穿过神经直达心脏,耳边仿佛又听到她淡漠疏离的声音:“许青珊,珊瑚的珊。”
静静听完一首童谣,许青山眼底浮上笑意,切换到录影模式,继续拍摄。
她有天生的感染力,学生们一开始还有些局促生疏,到了第二首歌,纷纷跟唱起来。
到了六点,天渐渐黑下来,许青珊把麦给宋宝宁,安静站到一旁,神情专注认真地听她发言。
“我是你们的音乐老师,从明天开始,你们的音乐课,都是我上,我……我姓宋,你们叫我宋老师就好。”宋宝宁脸色涨红,说得有些磕巴,底下的掌声热烈依旧。
解散后,许青山过去安排黎书跟她们把乐器搬回去,自己带着几个老师,送需要过河的学生回去。折回来,见校园里多了一辆黑色路虎,挂着b市牌照车牌号陌生非常,无意识压低眉峰。
食堂那边已经开饭,去看了一圈不见许青珊,听宋宝宁说她在放着乐器的教室,道了声谢,面若寒霜的扭头出去。
刚来的那个人,好像跟她在一起。
教室里没灯,许青山走到附近,下意识放轻脚步,垂下的手攥着拳头,手背露出白白的骨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