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读两天书不打紧,重要的是要养好身子,别留下什么病根。”朱元璋放下心,却还是叮嘱道。
“谢父皇,儿臣遵旨。”朱标又是一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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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洪武十九年二月初四,成都府城。
颖国公傅友德一身常服,如平常一样从他在成都城中的颖国公府的正堂中出来,只是与平常不同的是,今日得封敕命一品诰命的国公夫人竟然也过来送颖国公出门,夫人旁边站的正是他二人之子傅忠。
“忠儿。”傅友德刚出门,忽又站住,回头对儿子道:“圣上已给你和九公主寿春公主赐婚,下月便要成礼,如此皇恩浩荡,你务必须得好好办差,莫辜负了圣上和为父对你的期望。”
“孩儿遵命。”傅忠恭恭敬敬躬身回道。
“夫人,为夫走了。”傅友德又招呼了一声。他与夫人成婚数十载,一直互敬互谅,恩爱如初。
“老爷,一路小心,平安归来。”国公夫人含泪道。
旁边的管家有些糊涂,国公爷就和平常一样,去军营中转一圈,过了晌午便回来,怎么今儿这么大阵仗,就和要出远门似的。
傅友德告别夫人儿子,走到正堂前的庭院空地,钻进停在那里的小轿,转身坐好。
管家见傅友德坐好,身子一直,正要朗声大叫“起轿”,却见轿帘又掀了开来,忙又止住。
“今日应有从京师来的鸽信,收到后即刻送到军营来。”傅友德淡淡道。
“是,老爷。”管家应道。
轿帘放下,管家正要高喊,却见轿帘又挑了起来,忙又忍住,一口气差点没憋过来。
“不得有片刻的耽搁。”傅友德淡淡说了一句,又重新放下了轿帘。
管家等了一下,确认轿帘不再挑起,终于深吸一口气,喊出那句被憋回去两回的话:“起轿!”
小轿吱呀吱呀不紧不慢地被抬入成都府城外的大明军营。军营之中,各位将军正在操练士卒。
这是颖国公傅友德几个月前便下的严令,要求士卒每日操练,各将军不得随意外出,必须随时在营中候命。
傅友德从轿中走出,不紧不慢地走入中军帅帐,在堂中主位坐下,通过掀开的帐帘,可以远远看到正在排队操练“刺枪”的士卒。
成都府二月的天气依然有些寒冷,但这帅帐中燃有炭盆,使帐中十分温暖,令傅友德感觉到十分舒适,甚至还有些困意。
傅友德在沉默中静静思索。
昨日收到云南西平侯沐英的飞鸽传书,告知云南那些不安分的土司终于起兵。按以此前与沐英的商议,沐英必然会同时向朝廷发出鸽信。
从昆明放出信鸽,半途的信鸽站接力一次,无论是京师还是成都,消息一天都可到。
因此事早有预料早有准备,京师的朱元璋必将即刻给他下令,出兵平叛。
从京师到成都的鸽信,也是接力飞传,算起来,自己今天便该收到鸽信了。
自己等这份鸽信,已等了小半年,照着这些年茶馆说书先生常讲的书,一位叫罗贯中的先生写的话本,叫什么《三国志通俗演义》里的话:“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该做的准备都已做好,只在等这个“东风”了。
而现在,“东风”来了。
因事涉军机,圣旨到前,一切皆须保密,傅友德只是昨夜与夫人和儿子傅忠交代了实情,至于家中其他人,都是一无所知,根本不知道他立时便要发兵出征云南,就连女儿都不知道。
早晨离开家之时,他也是一身常服,与平常根本没什么分别。但在他心中,却如同一个早已紧绷着消息的机关,只等某个地方伸过来的一根小手指,轻轻一点,立时便会突然爆发出来。
耳朵里听到军营之中隐隐传来的操练之声,傅友德在帅账中,一动不动坐在帅椅上,终于慢慢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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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晌午之时,一匹快马从成都府城的方向直朝军营驰来。
军营守备的兵丁认出来这是颖国公府的家丁,应该是国公府有信要送给颖国公,忙开营门放他入营。
那快马一直跑到中军帐前才停下,家丁翻身下马,冲进帅帐,却见傅友德靠在帅座上睡觉,一时不敢打扰,却又怕耽误了事,因为管家万千叮嘱要在最短的时间内送到老爷手中。
家丁迟疑半晌,方才大着胆子走到帅案之前,小声呼唤:“老爷~~老爷~~”
“唔?”傅友德迷迷糊糊中听到呼唤,微微睁开双眼,见是自家家丁,已明白是怎么回事,直起身来,用双手使劲揉了揉脸:“京师来信了?”
“是,老爷。”家丁连忙将信鸽带来的竹筒呈上。
“行,你回去吧。”傅友德接过竹筒,放在帅案之上,随口吩咐。
“是,老爷。”家丁一弯腰,行个礼,转身退出帅帐。不一会,便听到马蹄声渐渐远去。
傅友德盯着帅案上的竹筒,半晌不语,好一会,才伸出手来,取过竹筒,用小刀将封蜡挑去,从竹筒中取出一块黄色的丝绢,摊开来放在桌上,看着黄绢上的细字,末尾还有一个鲜红的印章,迟迟不语。
又过了半晌,傅友德坐直身子,大吼一声:“来人!”
一直站在帅帐外守卫的兵士听到声音进来,半跪在帅案之前:“大帅!”
“擂鼓!升帐!”傅友德断然道。
“得令!”兵士十分干脆地一弯腰,行个军礼,退了出去,不一会,帅帐之前的“聚将鼓”被“咚咚咚”敲响,声音十分沉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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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中众将听到“聚将鼓”声,纷纷转身回帐,换上自身甲胃,快步赶到帅帐之中。
“聚将鼓”才响二遍,已是全部到齐。按军令,若是“聚将鼓”三通鼓响毕,还有将军未到,则军法从事。
众将来到帅案前,却见帅案之后,帅座空空,大帅傅友德并不在帐中。
众将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聚将鼓”三通鼓毕,却见傅友德一身鲜亮的甲胃,从案后帏帘中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