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
华北方面军司令部。
指挥室里,气氛凝重。
包括参谋长笠原幸雄在内的所有人都低着头坐在座位上。
如坐针毡,坐立不安。
这些人不安的源头,自然是脸色有些难看的冈村宁次。
就在刚才,作战参谋汇总了各个战线的报告。
阳泉方向,根据飞机侦察发现,整个阳泉城和阳泉车站已经变成了废墟,但城內空无一人,城外也不见有部队围住。参谋们分析研判后,认定阳泉已经完全被占领,32师团3个联队及独立混成第4旅团已被全歼,两万余蝗军“玉碎”!
战略轰炸上,虽然飞机战队成功对支持八路军的山村群众进行了轰炸,摧毁了大量房屋,但是轰炸驻地效果一般,且损失了近20架战机;
石门方向,110师团等部队沿着正太铁路向西猛攻,却遭到了大量八路军部队的阻击拦截,虽有空军助战,却在八路军大量120重型迫击炮以及部分火箭弹持续攻击下,损失颇重,没有打开局面。因为弹药供给不畅,目前攻击部队退守在井陉煤矿附近,正在构筑阵地。
太原方向,108师团与26师团突击正太铁路沿线未能建功,同样遭到了大量八路军部队大量重型迫击炮、山炮及工兵装备的袭击,损失很大,不得不暂时休整。
最让冈村宁次难以置信的是,他寄以厚望的晋中攻击集群,先是被游击队袭扰损失了近两千人,而后在晋中东部山区16-20公里处遭遇了顽强阻击。关东军28师团为了尽快突破阵地,发起了两次强攻,却均以失败告终,以至于部队损失惨重。
“八嘎,独立支队的指挥官过于狡猾,让我们强大的关东军火炮集群无法发挥作用,不然,不论什么样的阻击阵地,都难挡我们的强大压制炮火!”
“还有,木村兵太郎中将依靠着2万部队和修建了一年的阳泉城,却连10个小时都守不住,简直是废物!”
“一将无能,累死三军,他耽误了帝国的大事!”
冈村宁次脸色暴虐的拍了拍桌子,恨声道:“如今八路军退后了接近20公里,虽然避开了我们的火炮集群,却也失去了大量控制区域。要尽快安排部队,全力摧毁这些区域内的房屋、田地,屠杀支持八路军的百姓,驱赶这些人员前往八路军控制区域,以增加他们的负担!”
“我们绝不可以让独立支队缓过气来!”
“另外,参谋部要迅速制定方案,安排飞机部队再次组成战略集群,以战略轰炸配合晋中攻击集群打开突破口!”
参谋战战兢兢的点头应是。
参谋长笠原幸雄计算了一下时间和弹药消耗,不得不提醒道:“冈村阁下,今天上午的战略轰炸,已经消耗了飞行战队的大量航空炸弹和航空燃油。飞行战队需要时间重新休整和补充弹药。”
“目前看,最快也要明天上午才能再次发动战略攻击!”
冈村宁次闻言,虽然有些心急,担心独立支队参与围攻阳泉的部队回防,却也知道战斗机长时间飞行后需要检修和休整,航空弹药需要筹备,晋中攻击集群同样也需要弹药补充,只能耐下心来。
等一夜,应该是没问题的!
………………
各个战线发起的攻击均徒劳无功,且部队弹药消耗难以为继后,在华北方面军的命令下,鬼子终于放弃了攻击企图,逐步脱离了与八路军部队的接触。
至此,第一天的战斗逐步进入了尾声。
眼见鬼子退的越来越远,前线战士们终于松了口气。
大家在各个军事干部的命令下,抓紧时间抢救伤员,修缮工事,补给弹药,同时也吃上了一口热乎乎的饭菜。
吃着炊事班战士们端上来的肉菜和大饼,喝着热乎乎的米粥,前来支援作战的战士们终于感觉再次回到了人间。
对着少经战阵的武乡、辽县支队战士们来说,今天白天的战斗实在是过于激烈甚至称得上是惨烈。
敌我双方近200门火炮互相缠斗,毒气弹和燃烧弹相互在阵地前方交织,这样的场景如果是电影画面自然很是炫酷,但是如果真的身临其境,却会有一种深处地狱的感觉。
到处是火,到处是血,到处是伤亡。
虽然因为提前建设了完善防炮设施,两个支队的人员损失称不上伤筋动骨,仅仅有千余人的伤亡,但是支队的旅团级干部们不得不承认,其实战斗最激烈的时候,前线战士们的心态已经动摇了,甚至有战士被吓哭吓尿的。
要不是此战的真正主角,后方的炮兵部队,及时以九四式山炮发射了大量燃烧弹,在阵地前方构建了火海,说不得防御阵地真的会崩溃。
反思,总结,提高,是后续必须提上日程的事情。
不过现在,让战士们歇一歇吧。
………………
介休祁县附近的山区里。
“我的大旅长!”
386旅新一团团部,李大团长正在和他心爱的大旅长“煲电话粥”。
“如今北面晋中山区打的热闹,丁伟那小子也打的热闹,咱们堂堂386旅却在这里蹲冷板凳,俺老李实在是坐不住啊!”
听到李云龙的话,大旅长的声音依然沉稳洪亮。
“怎么,想不明白?”
“我告诉你,李云龙,咱们386旅万余人杵在这里,鬼子第一军的9万鬼子和8万伪军就不敢大动。”
“你以为为什么冈村宁次宁可从关外调部队进来,也不敢让筱冢义男的第一军部队大举参战?”
“因为他看得清楚,太原北侧驻蒙军、独立混成第3联队等部队被晋绥军区、晋察冀军区部队盯住了;太原南侧晋中、临汾、运城部队也被咱们和晋绥军盯住了,他们没法抽调部队。”
“不然,他前脚抽调部队,咱们后脚就把他们的老窝端了,让他们鸡飞蛋打,白忙一场。”
李大团长一边摆弄着他桌子前的勃朗宁手枪,一边继续跟大旅长“诉苦”道:“大旅长,您说的这些我都懂。”
“咱老李也不是不讲大局的人。”